扶桑国,古都。
封易穿着在店里的那身服务生一般的装束,在这片据说是千年前遍地妖魔的土地上行走着。妖魔们自古以来,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不会受到什么好的待遇,经过阴阳师们一代一代艰苦而卓绝的努力,这里终于恢复了宁静。
不过,这里新出现的“妖魔”,确实不少。
在这片区域的最外围,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各自的店门前,摆出各种引人遐想的姿势,勾引着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大叔们,把他们带进或是酒馆,或是别的什么寻欢之所。
更里面的一层呢,姑娘们就已经不再站在店门前,而是在店里面坐着,或嬉笑或打闹,声声娇笑从内室里传出来,再配上店内昏黄的灯光,一种淫靡的气氛就此传出。
封易就像个瞎子和聋子,他一步步地,走过那些挂着灯笼的酒吧,走过那些寻花问柳之所,一直往这片不夜城的最深处走去。
原本,凭他的身份,连中层都没办法进来,可这一路之上,连一个来拦他的人都没有。
他就这么走到了这片不夜城的最深处。
这是古都内费用最高昂的声色之所,也是最考究人身份的地方,寻常富豪不管有多么富有,都休想踏入这里一步。
曾经有一位富二代想要强闯,带着一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帮,想要进去强行见一位女子,结果第二天被摆在了他父亲的办公室里,全身被捅了十三个洞口。说是洞口,那自然是因为被捅穿,还用一根管子插进去,阻止伤口的愈合。
富二代从此成为残废,一辈子都不再能从床上爬起来。
那个黑帮更是被从整个扶桑国除名。
自此,再无任何一人,敢于挑战这里的规则。
封易抬头,看着眼前这一片堪比天皇居所的宫殿群,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群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忍者正在紧张的待命。
上头下来的命令是,放这个人进来,却不能让他到除了目的地以外任何地方。
甚至连一直坐在幕帘后的那位大供奉都被唤醒,观察着这个少年。
封易依然是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这片宫殿群,他要来的地方早就已经被一群隐藏得极深的人保护着。
那你还要我来干什么?封易心念一转,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再次抬起脚步,走向这座宫殿群的中间。
廊柱下,屋檐上,暗室中,屏风后,全都有人。封易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感知放出去,除了最中心的宫殿里有一处他的感知不得入,其余地方多半拦不住他的感知。
他是尸妖,没有神念,却有着比一般修士要强上无数倍的感知。
他开始上楼。
门口那两位侍女有着相当于真一境的力量波动,但是隐藏得就像千米水下的一道热泉一般深。
封易没有停留,或者说不在乎。
他这次来只有一个目的,把那个女子的安全保护好,就这一晚。
整座宫殿群,有修真者实力的绝对不下于五十人,真是让封易以为自己来到了扶桑的修行者总部。
他再上一层楼。
华丽的浮世绘成了这层楼的主色调,不过光线昏暗,导致这浮世绘上的樱花色调都变得暗沉,看起来略有种阴沉的气氛,完全不像供人取乐的声色之所。
倒像是长春宫一类的冷宫。
走过一条长长的走道,封易再上一层。
这是象征着死亡的一层楼,平时都是以屏风和玄关遮掩着厅堂,可今天反常地打开所有屏障,让封易能够一览这里的环境。
黑暗和光明就是这里的主色调,两色的交错让人恍若进入了无间地狱。
真不知道在这里安装这种祸乱气氛的四层有什么意思。
封易最后绕过一个弯,走到五楼。
这是最后一层楼,也是封易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没有亮灯,只有其他宫殿里的灯光与天上那道弯月的光华笼罩着这里。
这层很窄,但是很长。
封易抬头往前看,一个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背向着他。那位女子身着一身月白色的和服,在整层楼唯一的窗户面前坐着。
从背后看去,即使是尸妖一族的封易,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女子的身段实在是婀娜多姿,甚至是接近妖类一般的魅惑气息。
偏偏她身上那袭月白色的和服又给她增添了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
只有这种将邪恶与神圣融于一身的女子,才能成为这个古都里最出色的花朵。
古宫花魁,清泉樱。
……
黑风衣男子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他的耐心不错,但他身上那件衣服却好像有些不耐烦,不停地卷起衣角又放下。
两个身影从祭灵界里出来。
受某种气机牵引,季沧海抬起头,“看”向山巅。
那位黑色风衣的男子也看着他。
果果的感知稍弱,但随着季沧海的视线看去,也同样发现了那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
他的身子背对着那道弯月,抬起手。
月华从虚幻变为实质,落在他的手上,化为一柄小小的弯月刀。他再一抬手,往下一撒。这一柄小小的月牙弯刀就从一柄,化作无数弯月,从天而降。
就像天边洒落的樱花雨。
“真不友善。”果果挡在季沧海的身前,轻叱一声。
无数火球随着这声轻叱从果果的身周燃起,就像古时蚩尤氏反抗黄帝时摇撼天柱洒下的天火。
只不过这次是往上游。
月白色的弯刀与这一颗颗火焰凝成的花朵相撞,在半空中折射出瑰丽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山谷。
“有点意思。”男子没有出声,他身上那件衣服却是按耐不住了。他从男子身上剥离,像一只巨大的蝙蝠一般划破长空,也划破那一道道绚烂的烟花,一直扑向果果。
“喂,你又不听话了。”男子无奈地摊手,往前一跳。
烟花绚烂,却阻挡了果果的视线,那件黑衣化作的蝙蝠在空中借助阴影袭来,居然瞒过了果果,一直到了身前,果果才反应过来。
一只手从果果的身后递出,捏住黑衣的角,就像一条巨蟒,死死地咬住了黑衣的一角。
随后,黑衣被当成飞镖一般被那只手丢了出去。
男子重新接住黑衣,披回身上。
“有意思。”男子把风衣穿上,看着果果身后的季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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