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得像是实质般的黑暗就像水流一样,把付无垠困在里面,逐渐窒息。这种被季沧海感知得像是天生就有的黑暗从年轻人的身上渐渐弥散开,充斥着整个别墅区。
那里面一个两个普通人都像喝醉了酒似的,倒在了地上。
“付无垠他危险了。”季沧海把金属片遥遥摄回,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姬若离说。
姬若离收回卷蛟化成的包包,重新背回身后,就像个刚下课的女生一样:“无妨,有你们余局长在,不用担心付无垠的安危问题。”
“什么意思?”季沧海没太听懂。
可姬若离没有再去理会季沧海,她一步踏出,便落在了别墅区的边沿上。
黑暗就在她脚趾尖前一寸,不长也不短。
她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那层在边沿已经淡化得像雾气一样的黑暗,闻了闻。
季沧海就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她身后,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只听姬若离喃呢了两声,一柄青色的厚重大剑就出现在空中,一面烙印山川大泽,一面烙印日月星辰。
然后,这柄剑被姬若离握在手里,向前缓缓推去。
黑暗的空间就像遭遇到无数天雷轰炸一般,在青色的长剑旁,撕裂出无数像是枯木遭火一般的灼烧声。
长剑稳稳地推进,速度只是微微减缓,但并未停下脚步。
付无垠被年轻男子丢在一旁,生死不知。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凌驾于整个人间的意志正在像这边缓缓靠近。
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余局长那种上位者的威压一般,甚至还要更重。
年轻男子没有像道修一样念诵咒语,也没有像器修一样拿出武器,更不是那种摆出一双拳头应敌的体修。
他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原地,双眼虽不见黑暗背后的长剑,却一直盯着它的方向。
姬若离背后的卷蛟忽然跳下来,大嘴一张,几乎能够笼罩整个天空。它大口一吸,笼罩着整座别墅区的黑暗就像饮料一般升起,落进它的嘴里。
冰可乐喝完之后一般还会剩下几块冰,这黑暗背后也还留下一个孤零零站在窗前的年轻男子。长剑、年轻男子和姬若离的位置,是一条长长的直线。在推出长剑之后,姬若离没有动,年轻男子没有动,就连那把长剑也一直保持着平直的飞行。
但落在季沧海的眼中,无论那位年轻男子的身影落在何处,长剑和姬若离都会与他保持着一个三点直线的状态。
这就是规则。他的心中涌起一阵明悟。
……
黑色的仪轨从道人的身上冒出来,再次与那支总沾惹着洗不净的墨水的毛笔交击在一起,狠狠地碰撞,然后分开。
同样是黑暗,道人身上的黑暗比那只墨笔上的纯粹得多,也干净得多,就是纯纯粹粹的一抹黑暗。
就像从夜穹上撕下的一片暗影。
墨笔上的黑暗可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在那永远都无法风干的墨水之下,无数纤细得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细毫不停地摩擦与交错,将墨水向外挥出。
墨水与黑暗交汇在一处,本该同流合污,却偏偏如泾渭一般分明。
然后,那些好似夜穹上撕下的黑暗,又多了一片。在这片黑暗的前面,却是一道充斥着无数符文的转轮。它的转动极为缓慢,像是软弱无力的小孩推着村中最大的磨盘。
可那些符文的契合度高得简直是浑然天成,无论黑色仪轨如何交击,也没办法在这道转轮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
唯一的作用,就是将转轮挡在身周三尺之外。
两根像是黑白双龙一般的棍子忽然从道人的身侧冒出,带着一阵好听的铃铛声。一阵阵的铃铛声从虚空中冒出,却让道人心烦意乱。
心一烦,意一乱,就收束不住那股一直潜藏的力量。
“咄!”道人长吟一声,身周的黑色仪轨好似不要钱一般统统飞出,将黑白两色的棍子,浑然天成的转轮以及永远不干的墨笔击开。
他一纵身,扶摇直上九万里。
……
年轻男子的双眼忽然无神,又忽然亮起。长剑虽慢,可距离他,也不过三丈远。他嗤笑一声,手上忽然冒出一道盘旋不定的陀螺。
陀螺就像农村小孩小时候自己手作的木陀螺一样做工不精,却又有它独特的魅力。一圈又一圈黑色的仪轨缠缠绕绕,随着陀螺的旋转摇摇晃晃,根本没办法做到平衡。
然后,年轻男子将它抛起,屈指一弹。
长剑很慢,也很稳重,但陀螺很快,一点都不平衡,光是会瞎转。
下一刻它们就碰撞在一起,剑尖抵在陀螺的外身,开始摩擦。
明明是极端的黑暗,可在与长剑碰撞的时候,却发出了难以演绎的光辉与灿烂,在别墅区间多出了一个小太阳。
幸亏这里的人都被先前的黑暗摄住魂魄晕了过去,不然今天武夷城的新闻就得传遍全华夏,又要劳动无数专家去解释。
季沧海的双眼中又是无数电蛇闪动,盯住陀螺与长剑,像是在盯住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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