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老者的胡须很长,自然是因为他不肯修剪。
不肯修剪胡须是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要蓄须明志。
玉箫搭上唇边,长须老者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柔和,绝非邪道中人猖獗疯狂的表情。
“赶紧滴。”小男孩催促道。
老者轻吸口气,开始吹奏。玉箫的音律非常整齐,就像前朝教授乐理的老夫子般,工整无趣。
封易的身周却出现了码放整齐的符文,一层层像是筑墙样建起。这些符文就如长须老者本人一样死气沉沉,有种从历史中带来的厚重感。
封易的双眼虽然通红,却因为主体意识的丧失而显得有些呆滞。他伸出手,摸了摸这些符文。符文在空中若隐若现,却有着难以估量的重量。仅仅是托起一片,封易的手指就已经发出了吱呀吱呀声。
而这整片虚空中,拥有的符文,已经足足上千,而且还在增加。
如铁桶一般。
把玩了一下符文,封易的手指不为人知地颤了颤。
食指的指甲就如虎爪,轻轻一弹,又轻轻缩回。那块板砖一样大的符文在这一探一缩之间,就出现了一道难以忽视的裂痕。
封易一笑,整个人化为虚影。
当他聚合唯一的时候,那座犹如铁桶一般的符文大阵,伴着箫声散去。
长须老者的箫声一转,变得高亢而激奋。这些音符在半空中实质化,就已经变得锋利无比。
小男孩捂了捂耳朵。
侍者挡在他面前,托起一个餐盘,化作一只盾牌,不仅抵挡了符文外泄的法力,就连穿透力极强的声音都阻挡在外。
那杆玉箫在如此高亢的声音之下,依旧没有破碎,甚至连震颤的幅度都只是普普通通,距离受损的程度还差了老远。
声音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哪怕是金丹期强者,也不敢一直保持这种速度。无论是对于身体的伤害,还是对真元的损耗速度,都太过恐怖。
可声音本身,哪里会受到限制?一道道音符化作连绵不绝的大河,攻向封易的心脉。
封易是尸妖不假,可是尸妖既然有尸气在体内,就绝对不是简单的死物,一样与普通人有着真气运动的经脉,只是不大一样。
心脉属火,最是上头。此刻没什么智商的封易伸手摸了摸心脏的部位,表情有些痛苦。
然后爆发。
看着一下子暗红下来的视界,小男孩咂舌:“啧啧,这就是尸妖王的力量吗?还真是不一般。”
“你说胡子叔搞不搞的定它?”
“回小主人,长须能不能挡住他我不知道,”侍者恭敬地说:“但是属下能把他大卸八块。”
“那如果胡子淑搞不定,就轮到你上咯。”
“是。”
……
“为什么现在不让九局成员出动?”流离就差没指着姬若离的鼻子开骂:“你让季沧海跟封易两个半步金丹境打什么?那对面的两个人,虽然压制了气息,但是很明显绝对是金丹境中的强者,你让他们怎么打!”
“提醒你一下,对面那两位不是金丹境,而是元婴期。”姬若离的语气清冷至极:“若不是他们为了尽量不引起九局的注意,可以压制了气息而已。”
“可是季沧海已经放出了两次求援信号了!”流离道人一拍桌子:“虽然这次监控系统确实没有及时反应,可有人求援我们九局分部不去救援,算什么?”
“卖队友吗!”
一个虚淡的影子忽然出现在姬若离身侧:“流离,不得逾矩。”
“赵前辈。”流离道人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低下头:“是属下唐突了。”
这位曾经出现在琼州分部,而如今出现在岭南分部的赵前辈,就是整个南方九局系统的最大人物,真正的掌权者。
南岭真人,赵不衰。
“可是,请问这位道友是谁,为什么能对我们九局系统指手画脚?”流离道人见赵不衰没有责罚,硬着脖子去提问。
“这位道友,现在是九局摩云部的长老。”赵不衰的表情很难看出来,因为他的投影实在是太过虚幻,简直比鬼影还要鬼影。
流离的语气忽然变得悲伤:“那我现在就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战死?”
“看不到。”赵不衰摇了摇头:“他们在那一片布下了隔绝阵法,我们九局分部的系统只能抓瞎。”
姬若离忽然插嘴:“搞定了吗?”
“确定了,他之前去的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些不大一样的东西。”赵不衰的投影中,忽然多出一样奇怪的石头。这块石头很奇怪,就像由无数细小的砾石聚合在一起的砂岩。
姬若离的瞳孔骤然放大,又变回原样。
“确定了。”姬若离忽然叹了口气:“如果他能够活着离开,那……”
“算了,让我们期待他不要在活着出来。”
“你什么意思!”流离道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修为比他高上一大截的人,究竟在聊些什么,但这并不干扰他的感知。
他觉得不妙。
“撤掉包围河株区的九局成员。”姬若离转头,对流离道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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