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传说中的不焚者,季沧海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岩浆海中逐渐下沉。
在这么深的岩浆海中,巨大的压力将季沧海身周的气流挤得只能在三寸之内流转,根本做不到像姬若离那般挥洒自如。
但如果能做到那样,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他头顶上方不知多少里的地方,一片巨大的黑影依旧停留在那里,不来也不去,似乎是一片永恒不变的黑暗。
季沧海不去管它,只是一昧的下沉。
估计什么蛟龙号都潜不到那么深,就连季沧海的身上,也隐隐约约有暴露的静脉,显现在皮肤的表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破灭。
他的身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皆是深蓝的,像是宝石碎片。
地底人的血,跟地上人的殷红根本不一样,而是宝石一般的蓝色。明明是以一敌四,季沧海借着业火的燃烧,将那几个金丹期的道树点着,焚化于无形。
剩下那几位前来的人,也只能在四位金丹期爆炸的余波之中,尸骨无存。
季沧海面无表情地下沉,紧抿着嘴唇,让他的表情更显阴郁。
他的心有些乱,有些烦躁。
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时刻想到,情爱这件事?季沧海生平第一次受到这种情绪的折磨,无缘无故爬上了自己的心头的担心,把他的识海充的满满的。
他加速下沉,身周的岩浆逐渐变冷,却也逐渐凝固,就像点燃的松香一般粘稠。
你究竟,去了哪里?季沧海握紧了拳头,往下狠命一锤,打出一条短暂的真空通道。
他一跃而下。
……
被堆在一团冰雪之中的封易,双眼一眨不眨。
那是因为他根本连眼睛都没睁开。
三个人走进地下室,脚步声踢踏作响。弯弯绕绕的旋梯,一层一层地交错着,显示出这个地下室的深邃。
“海伦斯,你还是那么食古不化。”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传到封易的耳朵里。
“他若是食古不化,这里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现代化的别墅。”李淳雨的声音跟着传来。
“好了好了,我确实是有些跟不上时代了。”海伦斯不愿两人出现分歧,他怀里抱着一个热辣滚烫的暖手炉,直接把双手放在上面,也不怕被烫伤。
旋梯大约有七十多米深,一路旋转,都快赶得上西风导弹的发射井深度了。
何况这里还是冻土区。
“齐林啊,我们信任你,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想对你开诚布公。”海伦斯慈祥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相信黑甲那孩子已经告诉你,我们把这一代的天魔种给抓住了。”
“对,我知道。”齐林是个身材高大的老人,那副骨架把他整个人撑起来,就像那些世界级的拳皇一般,粗壮而有力。
“那你怎么想,是把他交给圣灵祭坛,召唤撒旦大人的虚影,还是……”
“自然是交由圣灵祭坛。”齐林打断了海伦斯的话:“我们罪则会已经有足足千年时间没见过撒旦大人,也不知道现在他那里的火湖养成了什么情况。”
“我们要对付教廷,终究还是要靠那火湖的力量。”
海伦斯笑笑:“可是,撒旦大人已经有足足千年没对我们示下过任何消息,甚至连一点罪则之血都不肯留下……”
齐林打断了海伦斯的话:“不要对撒旦大人不敬,即使你们已经是罪刑人,我依旧可以提请长老会惩罚你。”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僵硬,齐林补充了一句。
“当然,海伦斯,我还是相信你是个诚挚的信徒,只要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
海伦斯笑了笑,把怀里的暖手炉抱得更紧。
李淳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一片龟板出现在李淳雨的手上,狠狠地一锤子砸下去。龟壳圆润,锤下去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钉!”龟壳与齐林这个头发灰白的脑壳相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钉响。
齐林目眦欲裂,转回头时,双眼暴突,好像一只被人捏住了肚皮的青蛙,双眼鼓得又似一条金鱼。
“你们,敢偷袭我?”他似乎感到了一丝荒谬。
海伦斯一直握着的暖手炉不知何时被他抓到了手上。这个身材矮小的和蔼老人,在旋梯上一跃而起,把铜制的暖手炉狠狠地往下一锤。
那股力量,已经涉及到道则的运转,哪怕齐林已经运起了强大的魔力,依旧没能完全抵挡住这一招,被打穿了足足三十层的旋梯,鲜红的血液滴在纯白的旋梯上,妖冶而令人恐惧。
李淳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边,念诵着咒语。
他的嘴唇很薄,一看就是阴冷的薄命之相,在念诵咒语的时候,就更加迅速。他的咒语声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像风声,像雨声,更像世间万千鬼神的低吼。道道清光从他的身边出现,笼罩整片空域,就像来到了阎王殿中。
海伦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上的暖手炉开始剧烈的燃烧,阵阵爆鸣声从里边传出,带着呼啸的风声从破烂的空洞中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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