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那个小子很有可能是太上和原始的棋子,您为什么?”魔族中地位最显赫的算命师,整个人老朽得好像一块枯木一般:“若是因此而损伤圣体,实是不好。”
魔主微微一笑。
这位算命师的家族,世代为魔族效命,可本身并不是生于混沌界的域外天魔。须知“卦不算己”,即使是五方天魔主这样的存在,对于自己的命数,也不敢说完全看清。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位来自魔族之外的人,可以给自己出谋划策,那肯定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作为获得五方天魔主算法的代价,这些算命师也在天道规则的反噬之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人丁飘零,永生无望,只为了换取一个窥探未来,透视命数的机会。
“无妨。”魔主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命师:“命师你无须担心这一点,我与桑皇共同算计过一次,那太上与原始纵使得到其师的遗赠,对我们也构不成太大的伤害,而且利用这个孩子,我们还可以反将一军,甚至蚕食部分终点世界的空间。”
桑皇,便是桑皇摇扶天的简称。东方天魔主,便是摇扶天主。
“我为圣上算一卦吧。”命师仍是不大放心,以魔族特有的术数开始起卦。
波旬在一旁观看。
作为魔族最出色的命师,世代拥有最强命数的命师起卦,比什么艺术都要更加美妙。只见他手上轻柔动作,一阵冰凉的风就从指缝中漏出,化作片片雪花,在他指掌间盘旋,在这雪花之后,一道内火从雪花之中无端生出,两者一融,便化作了魔族算法的基础符文。
一卦终了。
“中吉,其上有余。”命师原本就巢皮的脸上,又多出了几道并不浅显的皱纹:“对于您要算计太上这件事,卦象上看,可行,但是能收到的效果,可能没有您想象中那般大。”
波旬静静听着,并没有打断他。
身为一界至尊,他对待这些得力下属,如果像普通的修行者那样,视若猪狗的话,他纵使能够成为一界至尊,但绝不会像现在那样,拥有至高无上的权柄,以及全族的畏惧和敬意。
命师的语速很慢,这跟他平时的养生方式不无关系。
作为一个窥探天机的命师,他的最后下场,总不会太好。但在波旬尽力的庇护之下,他总能够度过一个相当舒服的晚年。
至于家中永远只能有一个后辈这种事情,他们家族也看淡了。
反正在魔主的庇护之下,家族是不可能断绝传承的……只是想要像别的魔族一样人丁兴旺,那就只能够登上下辈子投生别的人家,才有可能。
不过,在这混沌界,转生的思想,可不像佛宗盛行的盘古宇宙和终点一样盛行。
“不过,在这件事情之后,您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收获,就与之前您看中的那颗棋子有关。”命师慢吞吞地说完,向着波旬鞠了一躬,算是复命。
波旬微笑了一下,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随后,他看向混沌界外,那浩瀚的虚空。当年投射出去的无数混沌种子,在各个世界之中,都生长出了不少好苗子,但是比起自己女儿亲生的这位,似乎就有所不及。
“按照他们那个世界的说法,这是不是叫做……基因好?”他喃呢了一下,笑出声来。
……
大茧没有存在多久,就被一道剑气所破。
一个身着道袍的女子,竟然把大罗金仙都无法在一时半会解决的大茧,一手划破。她的双指一并,便是这个世界最锋利的剑锋。
把季沧海往肩上一扛,这女子轻轻一跳,然后便没入土地之中。
就像传说中的摩西分开红海一样,这位女子的存在,简直更像是那位神明本身,她只是轻轻一跃,连念头都没动,就分开了这土地之下,所有的地方。
从开始掉落开始,季沧海的身子就自动释放出一道黑白相间的光罩,将两人都罩在里面,向下一路下坠,穿过那些只存在于人们想象中的地层,一直落入大地的最深处。
也就是人们传闻之中的——地壳。
一天一夜之后,季沧海醒了过来。以他天仙级的身体和真元,别说是放在地球的核心之中,哪怕是太阳的核心,也一样没办法让他这具身体,产生太过严重的损伤,就算没有灵力支持,这种通过特殊方式构造的体魄,也绝不是现代科学能够理解的东西。
“有点烫啊。”他心中念头一动,那道袍女子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热,是很正常的。”从女子的口中,发出的是字正腔圆的华夏语:“我召唤你来到这一方世界的核心,是对你放开了所有的戒心,希望接下来有些事,你也跟我坦诚相见。”
不需要过多介绍,只是一瞬间的迷茫过后,季沧海就已经确定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作为一个战仙,他有自己独特的感知方式。
“妈的,我想尽各种办法,掩藏自己的气息,就为了不让你这种存在知道,现在被你发现,那不是等于在盘古宇宙的大道之中,我又留下痕迹了?”季沧海一拍脑袋,有些懊悔:“就算是营造闭关室,我也应该走进虚空之中才对。”
“这你不用担心。”那道袍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那世界的天道,还未必能够让我如何。”
“什么意思?”季沧海有些意外:“你一个身处盘古宇宙的世界意志,居然还能够逆反天道不成?”
“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过的人,都是我的子民,与盘古宇宙能有多大关系?”世界意志所化的道袍女子冷哼一声:“若不是这些年一直在掩藏自己,这些偶尔入侵的存在,我挥挥手就能够让他们灰飞烟灭。”
这世界意志虽是化作女子之身,可口气却撼天动地。季沧海心道。
“我能够听到你的心声,我的子民。”道袍女子的笑忽然柔和下来:“我原本并非锁困在这星球之中的意志,此处留存下的我,其实只是一点真灵。但是有没有发觉,我所形成的这个世界,有些东西是连所谓‘终点’,都不可能具备的存在。”
“您请说。”季沧海虽然没确定眼前究竟是什么存在,可直觉告诉他,怠慢了眼前这位,就算是修行小成的自己,也决不能轻易离开。
“我是盘古……的对立面。”道袍女子轻轻说,落在季沧海的心头却仿佛重若万钧。
“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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