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棠微微一愣。
圣上却已经去往宴席之上。
不许她出京?明摆着是不想让她去明觉寺呀?可秦云璋还在寺里呢!
把他们一个隔在京城之外,一个禁在京都之中,圣上这算盘打的真是妙。
陆锦棠匆匆离宫,回了襄王府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她拿出玄铁匕首,再次划伤自己的手指。
滴血再手掌之上,安静而又忐忑的等待着黑暗的降临。
在明觉寺的时候,她召唤阎罗,阎罗未曾现身。
她以为那是佛门清净之地,佛祖面前,阎罗不好现身。
可她忽而想起,她在陆家被关了佛堂的时候,阎罗连佛堂都敢入,寺院的厢房,他反而不敢出现了么?
陆锦棠心里嘀咕……等了半晌,昏黄的天光依旧从窗口门缝里漏进。
黑暗没有降临,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掌心上几滴殷红的血,分外的刺目,没有符箓,没有金光,血没有消失……阎罗也没有出现。
陆锦棠心有些慌了,“阎君?阎君?”
她低声呼唤,明知这么喊,不会有任何结果,可她还是不甘心。
倘若不是秦云璋的病让她束手无策,阎罗不出现,她一定分外高兴,如此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阎罗会叫她回去现代了……
可如今,她正想请教阎罗,秦云璋的病究竟是为何时,阎罗却杳无音信……这不是急死个人么?
陆锦棠在屋子里团团转。
她的两个丫鬟在屋子外头团团转,“王妃进去这么久了,也没一丝声响……这都该传膳的时候了,王妃她,不饿么?”
宝春的语气有些急,怎么看也不像是担心王妃饿肚子的样子,她分明是担心……
“你放心,王妃不会在这时候想不开的。”木兰默默看她一眼,但她脸上急色并不比宝春少。
“可如今,王爷在明觉寺,王妃在京中……万一王爷那边有什么不好……”
“宝春!”木兰厉喝一声,“我就怕你说错话,待会儿无论如何,在王妃面前不要提及此事!你想王妃心里能好过么?”
宝春眸中有些受惊的模样,她连连点头,“我知道,知道。这不是在你面前说说么?”
木兰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深敛,“倘若王妃要去见王爷,我便是背着王妃,飞也要飞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宝春和木兰立时回过头来,瞪眼看着门口。
陆锦棠笑眯眯的站在门槛里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两个丫鬟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王妃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确定不是装的么?不……这肯定是装的,只是这种境况之下,还能装着微笑,不得不说,王妃的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
“马车还套着吧,宫里的宴席散了就来告诉我一声。”陆锦棠说道。
“王妃要干什么?宫里的宴席散了,王妃要出京么?”木兰低声问道,“婢子对京都的地形非常熟悉,各处的城防部署,婢子也都知道,定能……”
她以前是圣上手底下的秘密组织成员,自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永远不会说,随着自己上司的死亡,那些永远都是秘密的身世,她告诉了陆锦棠,自此就没有想过再隐瞒什么。
陆锦棠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啊,我不出京都。如今我还没有找到救他的法子,我们整日里的四目相对,我在他眼里看到绝望,他在我眼里看到无奈……这么彼此相对的,于他于我都是折磨。”
“那王妃叫备着马车是?”宝春问道。
“我去趟驿馆,萨朗公主考问了我,我却还没试试她的底。”陆锦棠微笑着眯了眯眼睛。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各有猜测。
待宫里的宴席结束,天都已经黑透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未到宵禁的时候。
陆锦棠登上马车,前往驿馆而去。
驿馆里住了凉国人,远远看去就热闹非凡,各处的灯笼把那原本寂寥的院子映照的五光十色。
“襄王妃,拜见凉国公主,还望通禀。”木兰下车,递上名帖。
守在驿馆外的凉国侍卫,似是不懂中原话,啊啊的跟木兰比划着。
幸而木兰能听懂几句西凉话,连指带比划的,终于让那侍卫拿着名帖奔院儿里去了。
陆锦棠的马车在驿馆外头安静等待着。
马打着响鼻,似有些不安的撩动着马蹄子。
马车也微微有些前后的晃动。
“王妃,咱们来得会不会太急了?那凉国的公主刚从宫里回来……多半不会见吧?”宝春在马车里,被马晃动扰的有些不安,她低声问道。
陆锦棠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来得太急了。
停一日,明日前来,也无妨。
可她等不了,她一刻都不想多等。
慧济大师避而不见,阎罗也不出现……秦云璋猩红色的眼眸好似一直在她眼前。
他咕咚咕咚贪婪的喝着生鹿血的样子,就在那儿挥之不去。
她如何能这样干等一夜?那必是一夜的煎熬。
“是襄王妃吗?”马车外传来生硬的中原话。
这声音陆锦棠有印象,在金殿上她听过。
她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果然见站在驿馆门口的正是金殿上见过的达那布将军。
“见过将军。”她福了福身。
达那布拱手还礼,“听闻中原人讲究礼节,我公主长途跋涉,又参加宫宴,此时已经疲累至极,王妃有什么话,不如改日再叙?”
他口音生硬,倒是知道中原话该怎么说。
门廊下的灯笼,把昏黄的光涂抹在他脸上,他刚毅的棱角依旧不显柔和。
他面无表情的拒绝,让人不由生出退缩之意。
“是,打扰将军了。这般行事,却有失礼之处,但失礼乃是有紧急之处……还望将军通融。”陆锦棠缓缓说道。
达那布皱了皱眉,抬手道,“王妃请回吧,惊动了你们的皇帝,也是在不妥。”
这是威胁她,不走就要到皇帝面前告状呢?
陆锦棠抿了抿嘴。
若是以前,她定会觉得,无论出了什么事,皇帝也是偏袒着秦云璋,向着秦云璋,不会处罚襄王府。
可如今,在知道秦云璋的病极有可能是人为之后……她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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