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干脆大方承认。
“桃源村的失踪案积压了两年，外面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我们两个不是来查案的，只是来找同学，结果没想到桃源村周围有这么大的雾……要不是若乔拦着，我们可能就闯进去了。”
裴若乔点点头，在纸上写道：
‘所以我才带她们来找云轩哥哥，请哥哥把她们送出去吧。’
看清裴若乔写了什么后，陆然便说，“能出去最好，不能出去的话，反正我们也没有找到人，可以再等等。”
“如果是之前，带你们出去没有问题。”云轩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不行了。”
陆然：“怎么说？”
“这次的雾有些不同寻常，两位可能要等到这个月十六才能离开。”
“又是十五、十六啊……”陆然挑了下眉。
“十五十六怎么了？”云轩一脸疑惑。
“我们进村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这个消息……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雾会散开的？”
陆然问的这个问题，显然裴若乔也不清楚，要不也不会一直去看云轩了。
而云轩则是轻笑一声，“当然是因为桃源村有神灵庇佑。”
陆然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神……？”
信神的人被别人质疑自己的信仰，大多都会生气，但云轩看上去脾气很好，只微微一笑地说：“外人都不相信神灵的存在，所以他们都迷失在了雾中。”
这话听在陆然耳里，不是警告就是威胁。
她心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所以顺势提及道观主殿。
“信不信奉，都是要经过了解才知道……请问，神观的主殿里供奉的，就是桃源村信奉的神灵吗？”
“当然。”云轩笑的十分温和，“没有神灵的存在，桃源村只会被周围的雾吞噬。”
“这雾……”
“或许里面有妖魔鬼怪吧，我自然是信这些的，你们……”
云轩说着，又打量了孟欢好几眼。
孟欢有些紧张地低下头，习惯性掰着手指。
云轩笑了下，“二位信或不信都没关系。”
陆然总觉得对方其实是在看她和孟欢有无灵力，这个小道士，十之八九是个除妖师。
她再次发问：“既然周围有不明不白的雾气，为什么不搬走？”
“故土难离。”云轩垂眸，看上去有一点消沉，“而且要是我们都走了，庇佑这里的神灵没了供奉的话，我们或许都要死吧。”
神灵这么不讲道理的吗？陆然心中质疑，却没有吭声。
倒是一直听两人说话的裴若乔又写了话。
陆然看着纸上的字念道：“以前想要离开的桃源村村民全都死了？”
裴若乔点点头。
云轩紧跟着说，“确实有这样的事，两年前有几个游客死在这里，村里不少人说不吉利，想要离开，然后就失踪了……但是我觉得这与神灵关系不大，只可能是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周围的雾……”
陆然倏然一笑，“那看来我们不能乱跑了。”
目前来看，这个道号叫云轩的人没有太大的嫌疑，只是个信神的小道士。
可问题是他和裴若乔所说的话，就像是要把她和孟欢留在这里一样，究竟是不是居心叵测，尚未可知。
陆然深思之际，忽地看到孟欢端起了茶杯。
她比任何人都要谨慎，被人下药这一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几乎是在孟欢的嘴即将碰触到茶杯的刹那，陆然佯装抬手摸头，一胳膊肘就把她的杯子给撞洒了。
孟欢手一抖，好不容易才接住杯子，里面的茶已经洒了个干净。
对面的云轩一愣，明显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赶紧起身，“我去拿纸巾。”
陆然：“真是抱歉，我这人做事一向冒冒失失的，你没被烫到吧？”
听到陆然说她做事冒冒失失，孟欢一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要是陆然这样的也叫冒失，那孟欢就没见过沉稳淡定的人了！
她疑惑地看向陆然。
后者趁着云轩和裴若乔都没看这里，冲着孟欢摇了摇头，低声嘱咐了句，“不要喝。”
孟欢如梦初醒
——她和陆然是商量过的，除非实在是没有水没有粮了，否则不吃这个村子的任何东西。
她倒不是不记得这一茬，而是刚刚陆然和云轩一直在聊天，她不知不觉就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孟欢非常歉意地笑了下，“房间里挺暖和的，只是弄湿了外套表面，里面没事儿……”
“没事就好。”
陆然松了口气，接下云轩刚拿来的纸巾。
“谢谢。”
“举手之劳。”云轩笑笑。
在他想问孟欢还要不要喝茶的时候，陆然又好奇地开口，“刚刚忘了问，桃源村那些失踪的人，是不是都是闯进雾里就消失了？”
云轩点头，“若乔的爸妈也是。”
“那……还能把人找回来吗？我们两的同学就是前段时间来了这里……”
“抱歉。”云轩声音低落，“虽然我是个道士，但是我做不到。”
裴若乔担心他多想，飞快地在纸上写：
‘没关系的，又不是哥哥让他们失踪的。’
陆然附和地点了下头。
“你不可以……神灵也不可以吗？它既然庇佑了桃源村，没道理看着这么多人失踪也不管吧？”
“不信仰神灵的话，它是不会管的。”云轩解释说，“失踪的都是不信神灵的人。”
陆然一愣，只觉得这玩意儿莫名其妙。
桃源村游客这么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都不可能来到这个陌生的村子，就信仰他们的神灵吧？这不是扯淡吗？
难道这就是楚萤和诸多游客失踪的缘由？！
“两位可能不相信。”
云轩微笑道，“但是我和村里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再多的可能性我们也不清楚。”
陆然微微颔首，知道对方这是在告诉自己，他已经回答不上来更多问题。
“你们是若乔带来的，等到十六号，我会送你们离开，到时候也好让若乔放心。”
云轩对裴若乔宠溺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我把若乔当妹妹看待，她的请求我肯定会答应……若乔住的地方不够宽敞，两位不如先在这里住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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