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一座庙?”
彭伟反复念叨了两边后,脸色瞬间变的胀红起来了,然后转身就往床下扑去,一边寻找自己的鞋袜钥匙,一边冲着电话吼着。
“刘疤子,你们疯球了啊?让你们沿山边拓条土路出来,你们竟然把人家的庙给挖了?有没有报警,对面人多的话赶紧跑路,车扔到那儿先别管,记得赶紧躲起来报警然后等我过来......”
电话那头的刘疤子茫然的听着话筒里不断传来的指示,沉默了好一回儿才反应了过来,彭头这是想差了啊。
他当即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彭头儿,我们是挖出来一座庙,不是把人家的庙给挖了,是挖出来的,挖出来的......”
听着电话里老刘不断传来的解释声,正火急火燎穿鞋子的彭伟缓缓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老刘,你确定是咱们挖出来的庙,不是咱把人的庙给挖了?”
“彭头你放心,是咱挖出来的,从土里挖出来的,不是把人家的庙给挖了,要真把人家的庙挖了,我这会儿还能这么镇定的给您打电话?早就在医院躺着了。”
听着刘疤子铿锵有力的回答,彭伟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回了肚中。
不怪他这么担心,实在是本地民风过于彪悍传统了,而这种事儿也过于敏感了,一不小心就要出大乱子。
所以,在听到并没有挖到人家的庙后,彭伟立刻长长的出了口气,转身一头扎进松软的床上,懒散的晃动着脖子。
他捏着电话,疲乏不堪的对着话筒说道。
“没挖就好,没挖就好。老刘,那你看好场子立马报警,别让闲人啥的进去,我等下马上过来。”
“彭头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那您早点过来。”
“嗯,我等下就到。”
......
烈阳高照,尘土飞扬。
彭伟开着自家的皮卡,行驶在乡间残缺断裂的水泥路上,正在往老刘他们所施工的新源乡赶去。
此刻已是中午,距离老刘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期间彭伟又给老刘打了两个电话,再三确认他报过警后,便马不停蹄的往施工地赶去。
施工地在新源乡的牛背梁下,当地有人承包了牛背梁准备在山上种点果树核桃啥的,只是因为山路难行运输不便,所以找他们拓宽一条土路出来,能开车进出的那种就行。
活挺简单的,所以彭伟直接就交给老刘负责了,然后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车辆轰鸣,等彭伟到了施工地时,已经临近了中午。
挖机履带碾过的山脚边上,此刻拥挤着几十号人,两辆警车正鸣着笛挡在路中央处,几位民警拦着赶来瞧热闹的村民们,不让他们进去。
彭伟也不例外,径直被拦在了警车前,直到他告知了自己包工头的身份后,才被人领着走进去。
刚刚才被粗略挖过的路上,充满浓郁的草木土腥味儿。
彭伟踩在松软的土上,跟着警察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去。
“警官,这咋回事儿,昨晚喝高了还在宾馆了睡着,就被一通电话叫过来,我们施工队没惹啥麻烦吧?”
彭伟一边讨好的问着,一边盲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递过去。
“您能给我说说不,让咱心里有个底。”
“不抽烟的。”
警察直接拒绝了递过来的烟,一脸笑呵呵的说道,“放心,没事儿,你们施工队没出啥事儿,就是挖出来了一座庙,看样子可能是古庙,让你们来就是来留个个人信息,检查下个人有没有私自携带庙里的东西,然后等市文物局的专家来做个鉴定,没有问题的话就行了。”
彭伟听到这里才算彻底安下心来,不过转念一想,刚刚平下去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
“日球的,老刘手下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这几个货的可不敢偷偷给藏几个零碎吧?”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彭伟跟着警察一前一后刚刚走到了牛背梁的山下。
等到刚刚转过山脚下的弯儿,眼前的一幕顿时令彭伟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前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这......这咋多出来一座庙的......”
只见原本苍翠的牛背梁,此刻已经大变模样。
原本呈锥形往外突出的山体垮塌了一小节,大量的树木泥石滑落下来,杂乱的堆积在垮塌方的两侧,只差一点点就要埋到不远处的挖掘机。
彭伟惊奇的并不是山体的垮塌,而是在那垮塌下来但却又平整的过分的山壁上,竟然雕凿着一座深入山内的庙yu。
庙yu呈“一院两楼”般布局,总长大约三十米左右,两段栈道将其连接在了一起,正院前方更是有一道石凿的台阶依次而下,直到山脚下方。
如果忽略带下方两侧的垮塌下来的大量山石泥土的话,山壁上凿刻而成的庙yu仿佛已经在此存在了成百数千年一样。
彭伟仰着头,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干涩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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