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村,崔家老院。
哎……
崔老汉长吁短叹一上午。
李婆子咒骂道:
“那起子没良心了,中了也是人家的,又不姓崔。高兴个屁!”
“老天不长眼,让那些个没本事的也能中解元。”
“宏才,明年你就去考,中个解元给他们看看,看看我孙儿真本事。”
明年……
“娘,府试三年一次。”崔大强。
李婆子:“便宜他了,且让他得意一阵子,我们三年后在中解元。”
“娘,府试考,范岭县百年没有一人中过解元,如今第一人就是他。”崔大强。
还能在扎心吗?
李婆子憋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纵是盲目自信,她也有一丁点自知之明,上百年没有人中过,她家族焚冒青烟也落着她家呀。
一下泄了精气神,扶着墙进了里屋。
崔大强:“爹,那他们摆酒宴吗?”
崔老汉:……
里屋飘来一句尖细女声,“哼,摆了,我们也不去。谁给他家作脸,能得他。”
白芷:“我们就在永丰酒楼,摆几桌,家里人热闹热闹。”
没几日。
双喜临门,崔少安过了童试,且为案首。
崔家举家欢腾。
崔家老院灰暗一片,怎么一个毛小孩入学不到两年,过童试且为案首。
第二日,李婆子带着老大夫妻,备了好厚一份祭品,偷摸着到族坟拜祭。
“崔家祖宗呀,你们要认清楚后代,我们家长孙崔宏才是文曲星转世,一定要保佑他中个解元。”
“那个崔少安是我们家不孝子孙呀,你们可别佑错对象了,祖宗呀,记住了,好孙子叫崔宏才。你们尽管把好运道都给我们家宏才。”
“祖宗呀,我们一定年年给厚祭。可千万不要管那个臭小子崔少安,一定不能让他中什么秀才……”
几人又偷偷摸摸的回到院子里,拐角处,崔老汉一脸神色未明。
京城。
安家。
安舅舅喜形于色,回府就大呼:
“娘子,娘子!”
“老爷,你慢点儿,小心别摔觉了。”
“娘子,我们璟儿果然争气!是襄州的解元。”
安舅娘美目圆睁:
“真的!竟是中了解元。”
“老天保佑,姐姐在地底下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安舅舅大手一拍:
“对对,你去准备些祭品,明日我们就去拜祭姐姐,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
安舅娘脚底生风般,安排去了。
……
方家。
管事在书房跟方伯爵禀告:
“老爷,今天,安家舅爷带着人去了墓园祭拜了先夫人。”
方伯爵诧异:
“今日去祭拜灵儿?今日什么日子?”
“回老爷,今天日十月二日。”
十月二日,反复念了几回,没什么特别。
下朝。
方伯爵拦住安家舅舅。
“你昨天为何去我方家墓园祭拜灵儿?”
安家舅舅一脸嫌弃道:“我祭拜我亲姐姐,何故需要向你报告。一边去!”
哼……
安家舅舅一脸喜色,迈着王八步子,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舒服!
明晃晃的写满了得意,方伯爵牙酸,能让他得意之事,只有璟儿。
难道他知道璟儿的去处?
这一年多,他几次三番跟六皇子套话,都没有套出璟儿下落。
低声下气的找了江世子几回,那江世子一惯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晴不是眼晴。
唉……
不知璟儿现在在如处,何时归来。
“哟,这不是方伯爵么?秋气乍寒,你这老胳搏老腿的,可得当心呀。”
这人,就不经念叨,才想来。
江世子这一脸风流相的冒出。
方伯爵:“多谢江世子关怀,对了,有日子没看到江世子?”
“哟,方伯爵还关注我的行踪,小子备受宠爱,有劳有劳。”
“那什么,最近不是想起我一位好友,出了京城,也我那好友吟诗做对,好不痛快。”
“好友?”
“我说今儿,看着方伯爵你更眼眼了,我那位好友呀,瞧着眉眼间竟与你有些神似。”
话落,还围着方伯爵转了三圈。
啧啧声不断。
“瞧这鼻梁,有几份相似,只是没我那好友高庭。”
“瞧这眼睛,
扎心。
几环连扎。
“不不,也不像,我那好友天姿般容颜,
方伯爵急声道:“你那位好友姓甚,在何处?”
“哎哟,我这聪明脑子,奇了怪了,竟还有一处与方伯爵相似,都姓方,你说巧不巧。”
方伯爵冲过来,两声按住江世子肩膀:“在那?他在那?如今他在那?”
江世子斯条慢理的把方伯爵两手拍下。
“我那好友,无家可归,当然是飘泊四方。如今,到是不知去往何处。”
话落,扬长而去。
方伯爵悲怆道一声:“我儿到底在那?”
闻之,江世子顿了顿脚步,有一丝丝动容,可惜呀,早知今日,何苦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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