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着她的脸,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受到恐惧,本能的缩了缩身子,冷汗直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夜轻羽的笑容和眼神此刻在她看来,仿佛暗夜中的罗刹,直摄人心魂,惊的她双腿发软,脑中嗡嗡作响。
“你…你要做什么…”
海棠拼命的向后挣扎,夜轻羽抽出了她绑在绳子中的手掌,将手掌翻过来,在手指肚上来回摩挲。
“母猴子,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不说?”
夜轻羽凶狠的目光像毒蛇一般盯着她,周遭的空气连带着也冷了几分。
“贱人,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夜轻羽面上一寒没有犹豫,将银针插入她的手指甲中,一点一点的插到深处。
“啊…啊…你个贱人!”
海棠疼的扭曲身体,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十指连心,那针是硬生生的插入指甲与肉之间,等同在她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嘴硬是吧!”
夜轻羽抽出第二只针,狠狠的扎入另一个手指中。
海棠疼的死去活来,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细汗化作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疼痛从心底油然而生,手指犹如被万根灼热的针刺着,一阵又一阵的痛感翻江倒海般袭来。
夜轻羽轻轻转了转银针,十指连心的疼痛淹没了海棠的意识。她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是老旧车轮的吱呀声。
汗水浸湿的头发,紧贴她的头皮,眉毛拧做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凹出来。鼻翼一张一翁,急促的喘息着。
没有被行刑的手紧抓着木椅,抠出了几道指痕,手臂上青筋暴起。
站在一侧的纳兰,见此场景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以前只觉得夜轻羽自信嚣张,如今看来还多了一分狠戾。
也罢,在这乱世沉浮,若没有足够的盔甲护身,只怕到最后会遍体鳞伤。
羽儿心狠,是件幸事。
他从医多年,见过很多心软善良的女子,即便丈夫另爱她人,生命垂危,妻子仍不计前嫌,悉心照顾,这样的女子到最后往往没有善终。
“我…我…我说…”
海棠靠在椅子上,虚弱的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再无之前的气势。
“好,我问你,帝都内与皇后勾结的人是谁?”
夜轻羽沉了沉眸,她不得不防,若真的前往帝都和亲,那人便是她最大的威胁,那老妖婆一心想要她死。
以前在皇宫内不方便下手,如今出了南楚岂能再让她活着。
现下只有揪出这几国与皇后勾结的人,才可保全她的平安。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那老妖婆的能力,一个深宫妇人竟能与另外两国勾结,还能不被皇帝发现。
如此能力,屈尊做个继后倒是委屈她了。
不对,那后宫之中还有杜氏一党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若皇后有些风吹草动,刘氏不可能不知,只怕那前朝也有人暗中相助,瞒过刘氏的眼线。
呵,还能是谁,不就是这母猴子的爹吗!
海棠咽了口唾沫,缓缓开口:“那人是谁我不知道,我只听姑母提起过,那人位高权重。”
夜轻羽坐在床上弓起一条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拇指摩挲着食指指腹,打量着她话中的真假。
“你想好了,若有一句欺瞒,我定然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夜轻羽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她可是非常在行。
海棠还沉浸在被她虐待的恐惧中,自然是半句谎话也不敢说。
连连摇头。
“好,我且问你第二个问题,天云国内与皇后勾结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姑母从来不与我说这些,这些事情她只和爹爹说,夜轻羽,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告诉爹爹!”
夜轻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丝毫不顾及形象。
“你当我傻啊,把你放了,让你去通风报信?”
夜轻羽将擦脚布重新塞回她的嘴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冷冷开口:“你死了这条心吧,明日,就是你们杜氏一族摔下神坛的日子。”
说完,拿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牵着纳兰出了房间,不再理会挣扎的海棠。
“羽儿,怎么不接着问了?”
“这蠢货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小若若,你派人守住这个房间别让她逃了,若她的侍女随从来问,就说昨夜郡主太过劳累,需要休息。”
“明日,药王谷进贡补药时,将杜氏一族所作所为说给那皇帝老儿。”
纳兰为她紧了紧风氅,寒风四起,这是大雪来临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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