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三十多骑嚎呼着冲了出去,管事吓了个半死,慌忙招呼守卫们顶上。
山庄守卫完全不是骑马提刀的悍匪的对手,眨眼便被冲散,死的死伤的伤,田庄门口一片哀嚎狼藉。
三十多骑并没有在门口过多停留,一通砍杀之后呼啸而过,直接冲进田庄开始纵火。
苏琼和花菱则留在门口,花菱将田庄管事从死人堆里一把揪出,提到苏琼面前。
苏琼轻轻拍了拍管事的肩膀,和气问道:“方才那百余人是过来干什么的?”
管事抬头看向苏琼,在灯火掩映下,苏琼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翩翩公子,但这惊艳世俗的相貌在此刻的管事眼中却犹如魔头恶鬼,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杀神!
“别怕,说出来,我们虽行劫掠之事,但不随便杀人,我不过问了你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告诉我便可无事,若不说,叫你生不如死。”苏琼微笑着说道。
苏琼无意杀他,本就是恐吓,他的笑容在花菱的大刀面前显得分外渗人。
田庄管事颤抖着说道:“我说我说,你们别杀我。那是我家少主带人来取粮,连夜押送。”
苏琼一挑眉,“哦?是什么要紧的生意,需要这么多人连夜押送粮草?”
田庄管事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将常见的来意一股脑和盘托出,“太守张杨急要粮草,常家不敢不给,应该是明日就要,所以今天少主才连夜来押送。”
“看来你们这少主也很是能干,如此辛苦的活计,竟会亲自来做。”
田庄管事苦笑道:“哪里是什么能干,他来田庄另有目的,是为了藏几个小娘子罢了。”
苏琼看向上党郡城的方向,他皱眉思考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张杨这是准备有动作了,只是不知道他的目标……”
花菱狐疑道:“难道说张杨要对我们动手?”
苏琼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打我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也不需要急征大批粮草,他这次的目标应该稍远一些,最起码应该是……”
苏琼忽然眼睛一亮,他只向东南方向,猜测到,“此时壶关是不是还不在张杨手中?”
壶关乃并州东南门户,周围俱是茫茫川泽,是冀州入并的必经之路,进可出兵南下,退可扼壶死守,如此绝佳的战略要地,军事关隘,张杨确实值得一争。【注:当时朝政混乱,所谓“上党太守”扼守壶关,不在张杨手中,这样的上党太守也是不被张杨承认的。“杨遂以所将攻上党太守于壶关,不下,略诸县,众至数千人。”这里的数千人有待商榷,是兵败折损后又发展起来的数字,张杨原部数量不详,一说千人,本故事以万人计,提升军阀整体实力。】
其实苏琼心里明白,虽然飞花寨在元宵之夜抽了张杨一个耳光,但此刻张杨的重心已然不在清除匪患之上。并州北靠胡羌,历年战乱,虽兵勇将猛,但地域苦寒,远远无法和司隶一带拥有良田沃野的天府之土相比,南下几乎已经是张杨以后肯定会选择的道路,无论是兵出壶关,还是直穿河内,都可以避开胡人铁蹄,尽量寻得安稳的立身之所。
不管张杨到底是怎么想的,苏琼现在更应该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应对屯留城中的大批乡勇。
苏琼本意是先要烧掠田庄,从而吸引城内乡勇路过花清和花香埋伏的必经之地,奈何花容并没有观察形势,草率动手,这势必会干扰城内的判断,形成乡勇改道或者分兵的情况,苏琼这边骑兵机动能力较强,可以迅速撤离,但花容那边一定会陷入一场恶战,甚至于会迅速被对手打败。
如此一来,敌人动向判断不明,我方人马亦无法准确调动,这是飞花寨陷入了极度被动的局面。
苏琼正在思考间,却看到有七八个方才被冲散但仍活着的守卫向他们这里围聚过来。
花菱江添装管式扔在地上,冷笑一声,“看来今日本座的刀也得沾点儿血啊!”
田庄管事趁机会飞快地爬了出去,他在躲到一名守卫身后的时候,指着苏琼和花菱对守卫们喊道:“快,快一起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田庄管事腿肚子发软,有些站不稳,在推了一把身前的守卫之后自己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守卫们刚才被骑兵乱冲一通,虽有些惊魂未定,但看到了几乎是落单的花菱和苏琼,便有了报复之心。
更何况花菱还是个女子,那男人一看就柔柔弱弱,在守卫门看来,对付这两个人,还不跟对付两只小鸡崽一样简单?
七八个守卫一起围向两人,一个个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最靠近苏琼的那个人直接举起刀来向着苏琼狠狠砍下!
肩上扛刀的花菱冷哼一声,她闪身挡在苏琼面前,用刀背向上一挑,拦腰将举刀的守卫斩杀!
花菱向前两步携雷霆之势再杀一人,一瞬间田庄守卫尽皆胆寒!
这时,侧面的一个守卫作出鱼死网破的架势,趁隙冲向苏琼,苏琼毕竟没有经历过真刀真枪的战阵,一时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闪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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