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军的大营中,一位老者静静地靠在山坡边缘,奄奄一息。
一名白波军的壮丁走了过去,他拍了拍麻布衣服上的灰尘,坐在老者身旁问道:“老伯,你还好吗?能撑得下去吗?”
老人有气无力地说道:“俺这把老骨头,迟早是要交代在这条路上了,狗日的汉军,挡住前路,不让老头去看一看洛阳繁华。”
那名年轻人爽朗一笑,说道:“别怕老伯,前面的汉军撑不了多久的,听说他们是救了天子的那拨人,打烂他们,天子就没人管啦!”
“天的儿子,天不管吗?”
“苍天已死,他的儿子天早就管不了啦!”
“那黄天会有儿子吗?”
年轻人沉默下去,过了好久才说道:“俺也不知道,以后这世道会不会变好,不能听那些当官的吹嘘。咱们这些农民只管信黄天就可以了,至于黄天管不管用,谁也不知道,但俺知道,活着他娘的太难了,死比较容易。”
“孩子,别死,死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有朝一日就一定能看到新的天下,新的生活。”
年轻人挠了挠头,似乎没有听懂这老人的话,他叹息一声,起身准备离开。
老人突然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王狗昌!”
“全名。”
“这就是全名。”
“犯了什么事?”
“没爹!”
王狗昌不知生父,看来是个可怜的私生子,无名,只有字。
王狗昌大步离去,他还要把他那两把菜刀磨光,上阵砍瓜切菜去!
老人看着王狗昌离去的背影,勉力支撑自己站起身,他望了一眼遍野都在休息的流民士兵,拄着拐棍,向着主营的方向缓缓走去。
白波军的构成就很奇妙,壮年作冲锋陷阵的士兵,妇孺作灶火军,老人就负责砍柴、背负等杂活,有时候老人还需要垫后,充当后方敢死队。
总的来说,白波军什么人都收,只要能干活,能走得动,就可以跟着。
但饭食是要先提供给能打仗的士兵,多余一些才能轮到老弱妇孺来吃,他们经常食不果腹,饥肠辘辘。
所以在白波军扎营的时候,很多老弱妇孺就跑到山坡上采挖野菜去了,跟在白波军之后的这一大帮子百姓没有任何纪律可言。
和王狗昌对话的那个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向主营,离得近了,营门口的两个守卫制止了他。
“你干什么?主营不能随便过去!”守卫喝斥道。
老人叹息一声道:“俺不过去,俺就是想看一眼,看看能不能看到俺那个十四岁的孙子……”
守卫面面相觑,他们的口气也放缓了一些,对老人说道:“您孙子为黄天而战,肩负黄天的使命,一定会享受永远的安宁与喜乐,您就放心吧!”
老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老人缓缓直起身子,他的身体似乎突然硬朗了许多。
老人口中喃喃自语道:“大营后门仗着有流民百姓跟随,所以就只派了两个守卫吗?”
刹那之间,老人身形倒射向两名守卫,他手中悍然多处两把汉刀,刀锋精准地抹在两名守卫的脖子之上。
两名守卫没出一声,便死于非命。
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苏琼。
貂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番鼓捣之后,硬是在他脸上搞出些脓疮、痂痕,再捏出些皱纹,配上破烂的麻衣,让苏琼看起来活脱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苏琼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他将两名守卫的尸体拖到了隐蔽之处,而后自己换上他们还算干净的衣物,头上绑了黄布条,从脸上撤掉皱纹和部分脓疮。苏琼用刀身照了照自己的脸,经过一番调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老态龙钟。
苏琼就这样提着汉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主营之中。
苏琼正走着,却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把他给叫住。
苏琼心道不好,没想到这白波军的军营巡逻还是挺严密的。
苏琼转身,一个军头模样的人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问道:“哪个营的,怎么随便在营内走动?”
苏琼扯谎道:“我是杨奉将军手下的,奉命给他找一把汉刀!”
说着苏琼抬起了自己手中的汉刀给那名军头看。
那名军头仔细看了看汉刀,双眼发亮,这可是好东西,在他们白波军,很少有人能够用到汉刀,缴获来的汉刀都分配给了上面人使用,他们只能拿着农具改造成的武器进行战斗。
“你的脸怎么了,这脸上的血痂怎么好像要掉下来了?”
军头顺手就要去扯苏琼脸上粘上去的血痂,苏琼往后一退,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脸上这血痂疼得很,动不得。”
那军头越看苏琼越觉得不对劲,脸上乱七八糟的,感觉像是随意涂抹上去的什么东西。
就在军头想要继续靠近苏琼探究一番的时候,突然听到营外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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