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应爵寒的脑子嗡嗡地响。
然而还不等他问出，韩恬就狡黠地一笑，吐出最后几个字：“……的音乐。”
一口气上不来，应爵寒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小骗子捏死。
他压低声音：“你玩我？”
韩恬其实心里也绷得紧紧的，她真的不加后面那三个字，可又怕破坏了这美好的一晚。
她扭过头，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嘴上还说：“这怎么算骗呢？我是真的喜欢你的音乐的，要不然你问问我，我不知道你的哪首乐曲的？”
应爵寒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在维也纳音乐厅里弹的是什么？”
“你问的是哪一年？”韩恬胸有成竹道，“你首次登上金色大厅，弹的是你自己创作的《歌剧》，紧接着……”
她滔滔不绝地又历数了他后面几次登上金色大厅所弹奏的乐曲，没有丝毫迟疑。
应爵寒越听越是心惊，和记忆中对照了一下，并没有发觉有什么错误。
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故意刁难韩恬，韩恬基本回答了大半。偶尔有错误的，也是因为不够专业，即使是很多学过音乐的人，也未必答得出来。然而关于他的事情，却没有任何错误。
他低头深深地看着韩恬，似乎是第一次重新认识韩恬。
“你是我的粉丝？”他眼神深邃，即使是一些老粉，也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
韩恬赧然：“我怎么能不知道老师的事情呢？自从听了老师弹奏的钢琴，我就成了老师的粉丝，夜思梦想想和老师一起合作。”
应爵寒一言难尽，虽然韩恬承认了她是他的粉丝，然而他怎么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呢？
以前从未听她提起过她是他的粉丝的事情，难道是最近她要练琴才接触到的？
韩恬紧张地瞥了应爵寒一眼，知道自己的厚脸皮让应爵寒也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韩恬深呼吸一口气道：“爵神，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目光垂落，在琴键上按了几下：“其实我以前挺喜欢音乐的，只是没有机会去学。这次我能这部剧，我真的很高兴，这也算给了我一个契机吧。”
她安安静静下来，瘦削的身子有一种单薄感。
浓密的睫毛投下来的剪影，让她乌黑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了。
应爵寒心里不由一柔：“是吗？”
韩恬手里不自觉地弹起曲子，应爵寒凝神一听，从几个音符中迅速地发现这是他的曲子。
“以前我家隔壁有个小孩，她是学钢琴的，每到学校汇演的时候就有她。那时候我就特别羡慕，觉得她整个人都闪闪发光，所有人都注视着她。”韩恬喃喃自语道。
应爵寒突然觉得心里一股不爽，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韩恬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纠结这个。
她答道：“是女的，我们整个学校都知道她。”
应爵寒沉默下来，觉得脸上莫名有点烧。
幸好韩恬没有发现异常，她微微一笑道：“以爵神的经历，恐怕会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吧，你记得你七岁就上了电视台。”
应爵寒低声道：“不是。”
韩恬怔楞了一下。
应爵寒歪着头若有所思，他一手缓慢地敲击着琴盖，声音不疾不徐，很有规律。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建的整整齐齐，漂亮的几乎完美。
这是一双很适合弹琴的手，瘦削而不瘦弱，有一种禁欲的美感。
应爵寒声音温润道：“其实我第一次上电视台的时候，也很紧张。”
韩恬不可思议地道：“原来爵神也会紧张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应爵寒惊慌过，曾经他的粉丝称他为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坚持弹完一首曲子的人。
这种彩虹屁主要是夸他临场镇定自若，从来没有出过错，优雅的仿佛不存在于世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应爵寒失笑，“难道我从小就失去情绪，不知道紧张害怕吗？”
“我第一次上电视台，是被拉去给别人伴奏，我弹得是古琴。结果我一激动，一个用力在台上把一根琴弦弹崩了，幸好当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就夹杂在中间蒙混过关。”应爵寒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韩恬愣愣地睁大眼睛：“好像没有人发现过……”
应爵寒笑道：“那时候台上的导演看我琴弹崩了，赶紧就把镜头切走，再也不敢拍我了。”
韩恬无语，她就说怎么前半程导演特别偏宠应爵寒，时不时地就扫向他，然而后半程除了琴声，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容颜了！
原来是他的琴弹崩了！
韩恬低下头，然而怎么也忍不住笑意。她噗嗤几声，终于破了功。
应爵寒看她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奈道：“这很好笑吗？”
韩恬捂住嘴道：“也不是很好笑……不过一想到导演没有整个拍下来，就觉得有些遗憾。”
原来一向镇定自若的应爵寒，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这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的应爵寒。
以前她不敢靠近应爵寒，总觉得他像是来自天上的天使一样，高贵得不可触碰。
可应爵寒淡淡地和她谈起以前的糗事，莫名地给他增添了几分人气。
应爵寒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琴盖，装作气愤道：“我也觉得很遗憾，要不然我让导演多拍拍你出丑的时候，以后当做花絮一起放出去。”
韩恬连忙讨饶，可怜兮兮地让他不要破坏她的形象。
他们后面又聊了许多，应爵寒惊愕地发现韩恬进步很快，曾经也不是毫无基础。
至少在以前，她作为爱好者对音乐也多有涉及，很多话她都能搭上。
他瞥了一眼滔滔不绝的韩恬，她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韩恬再次邀请他一起弹琴，应爵寒犹豫了一下，在她的身边坐下。
他咳嗽了一声道：“赶快把插曲练熟练，要不然明天毕导一听你还弹得那么慢，你一说是我教的那我岂不是没脸了？”
韩恬眼神闪烁，高兴地应了一声。
欢快的琴声再次响起，轻快流畅的宛如少女飞扬的心情，又如春日羞涩的花朵，悄悄地探出头来。
这一个插曲，是用在男女主相逢的时候，倾诉的是女主的心声。
忽然，韩恬的手一顿，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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