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斩这一日如约而至,弑君是八府禁令,八百年都无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江婪无疑开了一个很坏的先例。
为了给予后人以警示,因此选在了大宣城中轴的御道上,就在皇城门上最显眼的地方斩首示众。
江婪还没有押送抵达,八府的人便已经先到了。
墨府的三位老匠,须弥府的金刚智、善无畏,墨府与许须弥府之间关于神秀的纷争,因为鱼行大士的调解已经算是告一段落,神秀的下落鱼行大士自然也一清二楚。
还有腾龙府鼍公、虎阳公,乐府宫廷大乐师苏白阙、乐官宋冷音,天心府左仙翁和左全兄弟二人。
而派出强者最多的当然要属儒府,五经博士黄心齐和颜见远,加上帝师闻静中,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满头花白的老儒康行简。
这样的场面堪称恐怖,每一个都是名震天下的强者,最弱的都有望仙五重天的修为,而天心府左仙翁与墨府的毡匠丁洗山加上康行简,都达到了恐怖的望仙八重天。
“康行简这老家伙不是已经作古三百多年了吗?怎么还活着”
康行简是儒府上一辈的强者,鲁阳子有些担忧,江婪脱身的希望越加渺茫了。
“望仙修为虽只有八百载,但有一些禁忌之法和秘药能够延长寿数,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丁洗山回道。
“兄长,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了”雉门观代观主左全低声说道。
“三个原因,第一就是想让魏昌黎知难而退,避免文府与儒府的冲突继续扩大”
“让魏大人知难而退?这可能吗?”
“我与卢道玄私交不错,照我的了解未必。别忘了,魏昌黎的老师可是一人压的整个御灵大陆都抬不起头的逍遥公,与天下为敌,狂傲如魏昌黎者未必做不出来”
“兄长说有三个原因,那剩下的两个呢?”
左全是雉门观代观主,可是自己的兄长左仙翁才是天心府真正的宿老,知道很多秘辛。
“第二自然是让行刑顺利进行,江黎庭、江伯鸾、江凤梧一门三代一个比一个狠,都有另开第九府的本事,而这江婪的天赋和势头比他们还要更甚。
不过我倒觉得第三个原因才是真正的关键,江氏的阴阳双开悟是一种极其神秘的开悟,虽非无双开悟,可却比无双开悟还要特殊。
但这种开悟是御灵大陆最不稳定的因素之一,曾经惹出来不少麻烦,因此八府有很多人想要让这种开悟彻底断绝,至于为天祚帝报仇其实根本微不足道。”
江婪身上贴着一道符纸,镇压住了他所有的灵力,然后被人押解着走上了皇城城门。
环视一圈,或许是不相信赵随闲,八府的人让属于赵氏的护卫全部撤出,全部替上了八府心腹。
当江婪登上城头时才发现,城门之下人山人海。
大宣城的普通人听说今日要处斩天赦府的遗孤,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只不过并不是为了求情,而是为了泄愤。
“听说这江婪是鹅湖会上决出来的八府第一人?”
“天赋虽然高,可是他可是人屠江伯鸾的孙子,大逆者江凤梧的儿子,也不知道文府为什么会收这么一个魔头为弟子”
“还不是文府门风不正,听说哪里出来的舍生,乱搞男女关系腌臜的很”
“这个人实在是该死,你看他爹江凤梧当年在咱们大宣城杀了多少人!”
下面的百姓议论纷纷,从江婪再到江伯鸾江凤梧,最后牵扯到文府上。
这些人还不知道,文府疯狂的报复马上便会到。
大宣之鹰张汤和他的父亲张寺同样在不远处的酒楼上,父子两代人都是狱衙的顶梁柱,因为处斩江婪关系重大,整个狱衙乃至整个皇城都戒备森严,张汤责任重大,可在这样的关头却被张寺带来喝酒。
“父亲,您是不想让我卷入这一场纷争吧”张汤问道。
“八府之间的斗争,远比皇室之争要凶险的多”张寺叹息一声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江伯鸾造反被擒以后,天祚帝命我去审讯其造反一事,你不是一直问我当年审出了什么吗?”
“当年您审讯完江伯鸾以后不久便辞去了重职,自废开悟,我很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您一直都没跟我说过”这也成为了张汤心中解不开的谜。
“咱们父子二人都是刑讯开悟,你应该知道我们最特殊的手段就是能够扭曲被刑讯者的思想,并且创造出各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刑讯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但我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意志,能够强硬到让刑讯开悟的人都束手无策的地步。”
张寺的心情极不平静,手紧握着酒杯,直到现在他还能够想起那一幕,经历一百多种刑讯以后依然刚毅带笑的面容。
“江伯鸾一生征战让大宣得以一统百国,而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疤,致命伤十七处,重伤四十六处,轻伤不计其数,我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叛乱。
迫于天祚帝的重压,我审讯了江伯鸾四天四夜,用上了穷极一生研究出来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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