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过后,云瑞去了云老夫人院里,坐在亭子里说话,云老夫人心疼孙儿,虽说云瑞被赐封为南玉将军,是云家的荣耀,但真让老夫人选,她还是情愿不要孙儿去军营受那般苦。
但云老夫人也知道,她这个孙儿最有打算,便只是埋怨了几句常话,然后与小镜交代,务必好好照顾公子,又吩咐老嬷嬷,拿来三枚金币,要给小镜,小镜推辞,云老夫人却道:
“往年你回家探亲,府里自是好安排照顾公子的人,这次去了军营,你便离不得身,这些钱,你寄入钱庄,书信回家,告诉父母取用,这赏罚分明,也是我云家对下人该有的礼数。”
小镜犹豫,看向云瑞,却又被云老夫人责怪,说这钱是她给的,要看公子脸色做甚,便只好拿了。
天气晚秋,也只有中午时刻,云瑞才能出门,云老夫人便又一阵唠叨,让云瑞去了军营要多注意身体。云瑞话少,却是与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了声,好好照顾老夫人,嬷嬷应声答应,云老夫人则道:
“奶奶身子骨还硬朗,又在府里待着,那儿也不用去,你不用惦记,如今太平盛世,你去了军营,也少外出,咱云家不讨那些军功。”
大概未时一刻,宫里传来话,让云瑞进宫一趟。
云瑞这便上了马车,往宫里去,路上云瑞吩咐小镜,道:
“入了宫,你去织绣院,替老夫人做一件披肩短袄。”
云瑞以为是铁武帝要见他,可却被带到了婕妃娘娘的兰雅苑。
风国律法规定,后宫妃子与朝堂官员,不可私交来往,如今云瑞封了军职,就必须遵守。
婕妃娘娘在正院屋里接待了云瑞,先解释道:
“本宫那皇儿近日里,沉迷下棋,实在不堪,本宫这才向圣上提议,兴许云公子能有办法让他改一改这毛病。”
云瑞明白,稍坐等候,婕妃娘娘便差人去请三皇子,只是久不见三皇子过来,婕妃娘娘便与云瑞说话:
“怕是正在下棋,可宫中那些小太监,能有几个厉害,也都忌惮他皇子身份,故意让他,他却沾沾自喜。”
云瑞见过几次婕妃娘娘,不过每次都有铁武帝在场,对于这位几乎是后宫之主的人物,云瑞想到有一句话:她能在后宫立足,不完全是因为生了个皇子!
随意闲聊了两三句,婕妃娘娘问了云瑞何时出发去骥州,说了关切的话后,突然说道:
“云公子如今也是一方驻营军的主帅,和洪战将军属于同枝一脉了。”
“洪将军久经沙场,不敢与之比较。”
云瑞看了眼婕妃娘娘,今日入宫,似乎也不寻常。
婕妃娘娘继续道:
“圣上将云公子派遣骥州封山军营,依本宫来看,还不如就让云公子待在飞麒军中,和洪战将军一起守护风都城。”
“娘娘言重了,飞麒军有洪将军足以,可保风都城无人能破。”
婕妃娘娘闻言,若有所思,随后嫣然一笑。
这便有人传来话,说三皇子邀请云公子去下棋。
如果说整个皇宫谁最随意?那一定是三皇子,非重要场合,他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江湖小生的模样,他不像一个皇子,像一个书法大家,或者琴棋高手。他待人谦谦有礼,没有脾气,对宫里下人也是这样,有人说他宅心仁厚,有人说他不思进取。
但云瑞从不果断判定一个人,何况他与三皇子交往并不深厚。
云瑞很少下棋,但他会一点,他和三皇子的对弈,像午后闲散的娱乐。
四局落定,各赢两局。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三皇子意犹未尽。
云瑞道:
“前面四局,三皇子你只赢了一局,这最后一局我是故意让败,若再下一局,三皇子必败。”
三皇子埋怨云瑞,道:
“云公子何必学他们那般世俗,尽管全力,不必在意本王的感受。”
“我并不是在意三皇子的感受,最后一局我若过早赢了,便还要下第五局。现在,这四局结束,正好时辰差不多,我那随身丫头想必也已经忙完,就不再打扰三皇子了。也许,以后我也不会再与三皇子下棋了。”
小镜如云瑞所料,正由宫女领路带来,云瑞起身告辞,出宫离去。
云瑞远去,三皇子目定棋盘,婕妃娘娘款款而来,问道:
“如何?”
三皇子却问:“母后,你为何让孩儿下棋来判断云公子为人?”
婕妃娘娘一笑,道:
“你说棋品就是人品,那云瑞被你父皇封为南玉将军,掌控军方势力,如何不需要深究其人?”
三皇子脸色不悦,道:
“朝中之事,父皇自有定断,母后何必牵管其中,孩儿与云公子四局各赢二局,怕是永无第五局了,那云公子何止睿智,不局限于一局棋盘,竟掌控了四局棋。怕是孩儿心思,他也知晓,倒是让孩儿这棋品落了下成。”
云瑞回去的路上,陷入沉思,今日入宫,不知问题出在婕妃娘娘身上?还是三皇子身上?
见小镜除了披肩短袄,还带回了那百花百色席。
“你在织绣院遇到别人了?”
“嗯,是容昭仪,就是上次帮我说话的那位妃子,奴婢觉得她人很好,漂亮温柔,对奴婢很和气,说着席子一直替奴婢保存着,今日听说公子你入宫,就给还来了,她还说下次进宫,让奴婢去她院子里说话。”
小镜高兴,语气欢快,就像多了一个新朋友,可她忽略了两个人之间的身份!
云瑞不说,由她自己开心!
快出宫时,忽而一队礼仪女官匆匆而来,为首者自称是东宫礼官,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邀请南玉将军前去一叙。
云瑞身在轿中,不曾开窗,却是剧咳声音传出,十分不利。
小镜听闻,便是与礼仪女官说话拒绝。
而后,礼仪女官回到东宫回话,太子殿下闻言,心下放松,与身边侍卫刑剑,言道:
“幸亏没来,若是真来,本宫还没想好如何应付云瑞,就怕被他识破本宫并非真心与他交好!”
然而,太子殿下这才刚放心下来,魏荣却送来陈子平密纸,上面写道:
“殿下鲁莽,如何能只遣礼官邀请?又时至离宫之末,十分敷衍,云瑞何人,察微知细,看破其中,故而不来,心中怕是有异。殿下谨记,成大事者,不形于色,与其对面,有何所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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