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真正让云瑞想通这句话,很难!
他不想纠结过去与未来,当下他的命运还悬于梁上,虽说西苏国不远,却还要跨越两州之地。即便铁武帝将大量高手调去北易那一条路线上,可万一自己暴露,仅凭小闪一己之力,如何抵挡地方军团的追杀?
“公子,野兔烤熟了,趁热吃!”
董护卫切下两块兔肉,递给云瑞一块。
云瑞若有所思,咬了一块肉,咀嚼起来。
“你说说第三个锦囊写了什么?”
董护卫一阵狼吞虎咽,吃相可不是云瑞那般斯文,抹了一把嘴,说道:
“自初七之后,属下直奔青州而来,可青州小道纵横,谷林之中,岔路甚多,寻了几日,都不见公子踪迹。直到昨日十四,属下迫不及待打开第三个锦囊,上面写满了小字,竟是一门高深追踪术。”
“属下虽修为不高,可六感远胜寻常人,运用起追踪术中的耳目鼻嗅得心应手,很快便找到了沿途行人的蛛丝马迹,在各条小路来回寻找,锁定了公子的大概方位,故而才能追上公子。”
言罢,董护卫想了想,道:“镜姐教会属下追踪术,也许是让属下护送公子的同时,将这些痕迹抹除。”
云瑞在想,小镜的厉害,何止于此!
三道锦囊,若董护卫贪图荣华富贵,必然会不遵从小镜嘱托,提前打开三道锦囊。一个假身份,一个路线,一门追踪术,定会在梁州境内便追上自己。
那时候,若没有王君瑶,自己可能只走了一半梁州的路,花迟倾只怕早就追上他了。以小镜安排,花迟倾假意追捕,实则暗中保护自己离开梁州,若董护卫那时候要杀自己,必然将死于她剑下。
“你明日离开,不必护送我!”
云瑞忽然说道。
“公子!”董护卫闻言,立表忠心,手誓对天,道:“公子这是不相信属下?担心属下贪图富贵,属下可对天发誓,愿追随公子左右,效犬马之劳,绝无二心。”
云瑞凄面仰天,见夜挂明月,寒晖映雪,更是言语离悲,道:“如今长师府不复存在,我已身败名裂,你还能不离不弃,令人欣慰。只是,你我长命于世,可曾想过那些已不在的人。”
董护卫亦有所感,情绪低落:“公子可是想起老夫人和镜姐?”
云瑞道:“你回风都城去,若那皇帝还有一丝善念,让老夫人入土为安,你便替我于坟前叩头烧香。还有,尽早去一趟石牛镇田桥村,找到小镜家人,告诉他们,就说小镜被东家赐了婉约又吉祥的新名字,嫁给了风都城里富贵人家,做了夫人,不再随便抛头露面了,以后也回不得家。”
说要,云瑞从袖里取出三枚金币,交于董护卫之手,告知:“这钱就说是小镜给他们的,你自己想办法,尽量让小镜家人,搬离田桥村,最好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董护卫当即表示,定不负所托,有生之年里,绝不忘祭拜老夫人。
闲聊渐止,唯晚风清薄,皓月斜空。
……
“站住……!”
“站住,看你们还能跑到哪儿去?”
忽然,山林下方,传来几道追喊声,惊得董护卫忙提刀在手。
云瑞示意董护卫不必紧张。
兴许是这里篝火吸引,两个逃命的人影,急匆匆往这边靠近,其中竟还有一名腹部圆挺的少妇,初看已有身孕八九月数了。
“苏郎,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不用管我了!”
“余妹,我怎能舍你而去,来,你搭我肩上。”
苏姓男子几乎是用肩膀扛着妻子,一脚深一脚浅,跌跌撞撞冲到云瑞篝火这里。
董护卫已经站立起来,握刀立于云瑞身侧,这寒山夜林里,无论是谁,都不可大意。
“啊!疼……我肚子好疼……!我可能要生了!”
离云瑞尚有二三十步距离的时候,那孕妇腹痛难忍,再无行走之力,侧身躺地。
很快,这对夫妇便被那五个粗犷的大汉追上,围作一团。
“跑啊……继续跑啊!”
“忒娘的,还挺能跑啊,有啥好跑的,跟我们回山寨里,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非要遭这份罪。”
“就是,我们大当家的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这几个大汉言语粗野,说话就说话,还非要随地吐痰。
云瑞一般不会插手这些地方上的小事,但董护卫为人正义,听闻这些山匪毛贼竟然要强抢孕妇上山,当即询问:“公子!这些都是普通人,要不要属下出手。”
可还未等云瑞想好管不管,竟有一名大汉,朝云瑞这嚣张喊话:“喂,哎!说你们呢,两个野货,看什么看,找死啊。”
云瑞终于开口了:
“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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