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的门生遍布全国各地,江州边境就有他的人,十分值得信任的人。但秦野做事,滴水不漏,他不能直接安排让人送云瑞出境,这样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把柄。何况云瑞不单单只是离开风国而已,前面还有一道西苏国的边防军在等他。
如今的西苏国,三方势力割据。
整个西苏国的版图,像一只勺子,呈东北、西南走向,东北部细长,共四州之地,由七派盟军统治,分别是明月谷、九天峰、血剑门、青龙会、北斗宗、圣火神教、齐山派。这七派在西苏国的修行界,就好比风国的姬山派、真云门、牧雪派和六七剑峰。而相比风国,西苏国的这些门派,可没有遇上铁武帝那样专权霸政的君王,相反,他们的君王昏庸无能,亲小人远贤臣,朝堂之上,尽是一群阿谀奉承的乌合之众。
西南部地域椭圆宽广,如今只剩五州之地,还在王军兵力控制下。其余七州,由新义军占领,首领周莽,原是一名骑军教练,其人文武双全,因不满朝政奸臣当道,便散尽家财,招募勇士,攻地夺城占据半壁江山之后,自封怀阳王。
长襄原的边防军就是新义军。
而秦玉蓉给云瑞的衣物,正是一套新义军的普通军甲。
这套军甲并非新织,却也不显老旧,穿上它混入新义军当中,十分普通,不引人关注。
云瑞忽而想到,此番偷渡出境,过了长襄原,无论是这套军甲还是自己包袱里那些锦罗绸缎衣饰,都不适合在西苏国内换洗穿着。
于是,他干脆将马背上的包袱解下,扔入灌木丛中,再换上那身普通军甲,伸展手臂,甲衣磕硬,前胸后背缝织了许多竹片,也不知防护效果如何?虽谈不上有多安全舒适,好在尺寸刚好,穿戴整齐后,倒也像个有模有样的小卒。
至于过了长襄原,小闪自然能弄来渔猎贩农之类的普通粗衣。日后在西苏国内,正如秦玉蓉所说,不可显露锋芒,当隐于山野之中,从长计议。
第二日,云瑞清晨早醒,骑马渡步至矮林外围,也不知秦玉蓉会如何让自己渡过这长襄原?
闲暇无事,云瑞再拿出小闪通过高价购来的西苏国全境舆图。
相比风国,西苏小国,弹丸之地,区区十六州之地,人口不足五百万。七派盟军控制的东北部廉州、辽化、汾江、雍州四地,以山脉地形居多。其中雍州往西的北凉、广骥、金州、渝平、缙江五州归属皇室。至于新义军占领的七州,宛若北斗七星之状,自西向东分别是顿河、南奉、益州、定安郡、交州、东州、太康。
此番,自长襄原入境西苏,便进入了益州境内。
益州境内的太衍山脉,自长襄原开始,沿过境延伸进入交州,又与风国接壤,形成了一道两国之间的天然边界防线……!
直至午时,云瑞收起舆图,小闪释放神识探查,未感应到任何人来,不禁有些怀疑秦玉蓉是不是在消遣自己?且先不管,还是趁此刻有时间,小闪施展轻功,到附近小镇购买了一套内外朴素的衣物。
若今日时过,秦玉蓉食言,云瑞便打算穿过这一片矮林,进入太衍山脉外围,横渡过境。
只是,太衍山外围定然也有两国边防军暗哨,一旦被发现,被误以为是间谍,又将陷入无尽的追捕。况且传闻太衍山脉中,蛇虫凶兽无数,一些不起眼的叶花之刺,也剧毒无比,非善猎之人,很难避让,稍有不慎,云瑞这副身体,只怕凶多吉少。
可除此之外,云瑞还真没有偷渡出国的好办法,索性坐下闭目养神,想想秦玉蓉这个人,她说得话,应该会比较靠谱。
不知不觉中,云瑞意识困顿……!
在一阵大地轻颤中,云瑞惊醒。
此时,天色临夜。
小闪悬身高处夜视远望,竟有一支两千人的江州骑兵正向西苏国新义军的边防营楼狂奔而去。
新义军一座哨塔狼烟燃起,号角吹响,边防营楼闸门打开,也有一支骑兵冲出,数量更多。
可两军短接片刻,风国或许因兵力劣势,选择撤退,新义军追击至矮林,两侧竟有伏兵,慌忙鸣金收兵。
这一来一回,双方都没有多少伤亡。
当新义军陷入紧张待命,清点人数的时候。云瑞已经骑着快马,趁着夜色,躲开新义军的哨楼,往益州境内而去……!
“咳咳咳咳!”
这一路颠簸委实折磨得云瑞够呛,若非早有准备,用束带将自己腰胯绑缚固定于马背,只怕早就跌落于马下。
今夜,还是尽量远离边界,云瑞也顾不得咳血,解了军甲衣,扔弃密丛,趴在马背上,沿着太衍山脉外围低峰山埂野路,朝东北方向疾行。
一夜奔袭至清晨,也不知绕了几座山壑,终于看到下方几倾良田与山脚之间,有十几户人家。云瑞马速略缓,看那田间青禾嫩绿,水波清凉,青瓦之上,炊烟袅袅。又听鸡鸣之声,空灵悠扬,锐悦山谷。
真是一处避世的好地……!
“嗷!”
小闪未探神识,却不料一只苍纹老虎从侧林中扑腾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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