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入院,将军上沉下温,步履雄浑,眼中气势睥睨天下,面貌无畏,虎狼之躯,眉宇之间,更有一股杀刃气息未消。将军掌指宽厚,握力之姿,拇指茧皮。再看将军那些随从,神色肃然,浑身胆悍之意,尽显血杀之勇,只怕将军是刚从战场回来不久。”
将军凝眉,传闻不虚,这凤谷先生果然了得。看来这一趟,没有白跑,若能请出这位,以助主公,必成大业。
“先生谬赞,我徐重不足道哉,我主怀阳王麾下,猛将如云,兵甲百万。若先生愿意,我主必奉为座上宾,众将之遣,以先生所指。”
徐重请意由心,云瑞淡然,花盈盈于侧奉茶。
“徐将军慎言,鄙才无能,残躯生死一线,苟且于琴乐之中,未及刀马,惶恐沙场,怎敢误黎民苍生之计。”
“先生何必妄自菲薄,这琴墨才华,只不过是先生闲娱之乐,传闻先生博古通今,熟读兵书,辩论天下,往来贤者,皆败于先生之能。而先生尤为精善阵法,正是我主所求之才,盼得之心,如梦昭华。”
徐重身躯半起,单膝似跪若离,语恳心切。
云瑞自有目的,顺势而言:“徐将军既知,那自然也听过,我在此召言天下,欲见一人。”
徐重闻言,眉眼暗沉。
凤谷先生扬名而起,广集讯息,要寻玄公老人。
那玄公老人乃幻道宗师,遁法大家,五行八卦之术,登峰造极,天下奇门幻阵无不可识。然此人隐退十数年,影踪无痕。凤谷先生亦此中后起之秀,造诣非凡,旁人以为,定是惺惺相惜,恨晚相见。
小闪于天池湖寻迹半年,仍未窥破此中秘密,自与那森蚺巨蟒数次搏斗,发现其打斗本事单一,并非通破灵识,不能汲取天地精华修炼。至于其体型之大,恢复能力之强,全凭甬道溢流而出的微末木灵气滋养。
而另外三条甬道,分别对应金、土、火三系灵气。
这灵气分离之术,以小闪见识,普天之下,尚未听过谁有如此本事。
但天池湖这四条甬道,分明人为,五行之力剔除其四,巧妙分之,散流四处。只怕有千年之久不止,若非是那森蚺巨蟒在那山脉深江中未遇天敌,寿命千岁,万难被人发现此中秘密。
偏偏其中水系灵气不见踪影,小闪探查天池湖以及其周围,也未发现任何一处有水系灵气的强弱波动。
千年之久,人命难全,此中必然有幻法大阵加持。
对于幻阵遁法之术,小闪略懂十之三四,在徐重之类看来,以为其深谙其道,能与玄公老人试比高。
然而,此道玄妙无比,越入深其中一分,越是千难万难,小闪所学所知,已至瓶颈,无阵法大能指点,穷其一生也别想再进半步。
那天池湖暗藏的阵法,或能万载不灭,其奥之妙深不可测,绝非小闪这十之三四的本事能破解。
而恰闻天下第一幻阵宗师,正是西苏国的玄公老人,凭小闪一人之力,十年八载也不一定能找到此人。
故而,云瑞以才引天下,聚贤扬名,要集多方之力,寻找玄公老人。
徐重知晓,凤谷先生曾有言,不见玄公老人,不了夙愿,便不出山。
至于其夙愿,无不以为凤谷先生要与玄公老人促膝畅谈,斗阵辩道!
徐重告辞,无功而返,星夜驰马,回交州城去,拜见怀阳王,告知详情。
怀阳王左右文官,多数贬耻凤谷先生,认为其冠礼之辈,乳臭小儿,不过夸夸其谈,纸上君子,不足同谋。
然其中有一文官学士,曾去白凤林,见过凤谷先生,午后茶亭,相礼对座,相谈甚欢,钦佩其贤才。也是如此,才让怀阳王有了收拢之意,此刻见众排挤,这分明暗指其老眼昏花,不识俊贤,便进言力挺凤谷先生,脱口大赞。
怀阳王劝止众议,问起文韬武略的徐重将军,以他见识,凤谷先生此人如何?
徐重回味白凤林一路感受,坦言:“凤谷先生乃当世名家,精通泛广,非末将能穷词赞曰。”
徐重其人,深得怀阳王赏识,言语分量,左右不能比之。
另有一人,乃怀阳王得力谋士,姓于名恒。之前殿议众说,他闭口不谈,此刻向怀阳王拜言:“凤谷先生是否真才实学,若主公一见,便知几分真假!”
反驳者当即反对,言之区区乡野先生,怎能劳驾主公亲自前往,若他是沽名钓誉之辈,主公此举岂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
徐重不明于恒之意,但以他之见,即便主公亲临,也未必能请出凤谷先生。若是如此,惹怒主公面子,左右小人再进言,只怕不妙。
于是,徐重提议,可增派人手寻找玄公老人,若是找到,主公便得两大奇才相助。
于恒却道:“徐将军此举不然,那玄公老人隐世十年不止,生死不定,只怕寻迹耗时良久。而我军于太康战事吃力,那北斗宗阵法厉害,天均宗主又是六品灵武者,每战亲临,这月余间,我军逢阵必败,损失惨重。前日斥候来报,圣火神教教主司徒崖又率领两万教徒前来与北斗宗汇合,若我军当中,再无破阵高手,太康危矣!”
于恒此言,众议纷纷,皆惶然点头。
怀阳王亦面沉如水,莫非真要亲自去趟白凤林?
却听于恒再度开口:“我有一计,可让凤谷先生出山,甘愿为主公效力!”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话,必遭怀疑其计谋可行性。
但于恒此人,擅攻心机,诡计多端,众听之后,皆目视于恒,洗耳恭听,不知何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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