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和尚道:“只要二位施主放过马翎和飞鸾社诸女,贫僧自然再不插手。”
戚怀谷心道:“这和尚今天看来是要管到底了,不过,他身手不凡,所说的话虽然有点迂腐,却又不无道理,看来,只能想个折中的办法了。”
了然和尚也看出戚怀谷的武功要高于殷鉴展,而且功力深厚,自己想要取胜也是不是那么容易,道:“施主,咱们暂且罢斗,商量下如何解决当下僵局。”
戚怀谷听了了然和尚的话,正中下怀,收了招式,道:“就依大师之言。”
了然和尚跳出圈子,道:“咱们斗了这许久,贫僧还不知施主的尊姓大名。”
戚怀谷抱拳道:“在下戚怀谷,这位是殷鉴展兄弟。”说着用手指了下旁边的殷鉴展。
了然和尚道:“施主难道是被江湖上称作‘巨灵天将’的景教红衣左护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功力深厚,贫僧拜服。”
戚怀谷颔首道:“大师过誉了,还是大师武功卓绝,晚辈心服口服。”
了然和尚见戚怀谷态度有所缓和,决定趁热打铁,道:“戚施主,今日之事,是否可以折中方案,怎样可以让马翎和飞鸾社诸女不死?”
戚怀谷回顾一眼殷鉴展,征求下意见,殷鉴展伸臂冲戚怀谷向上抬了抬,同时颔首点头,意思由戚怀谷自己定夺。
戚怀谷沉思片刻道:“既然大师出面调停,我们也就不执意要取其性命了。但是,飞鸾社必须此刻解散,马翎把飞鸾社诸女遣散,发给解药。”
戚怀谷此言一出,躺在地上的马翎爬了起来,道:“大师切不可答应他的要求。”
了然和尚闻声看了眼马翎,道:“公主已经重伤在身,就别提什么条件了,如今这场面,若无贫僧插手,你已身首异处。”
马翎听了了然的一席话,无言以对,呆立在那里。
了然见马翎不再出声,继续道:“就依戚施主的想法执行,贫僧给做个见证,出家人不打诳语,戚施主大可放心。”
戚怀谷道:“一言为定,还请马翎当场给几位女子发解药。”
了然回顾马翎一眼,道:“公主,给飞鸾九曜发解药。”
马翎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了然,了然伸手接过,逐一发给躺在地上受伤的飞鸾九曜诸女,同时告诉她们飞鸾社即日解散,大家可以各奔东西了。
戚怀谷目不转睛的看完了然和尚给九曜诸女发药,众女吞下,了然和尚将众女逐个扶起,送出飞鸾山庄。
殷鉴展见了然和尚依戚怀谷之言行事,看了眼戚怀谷,道:“大哥,今日之事难道就如此了结了?”
戚怀谷沉吟半晌,低声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你我均已退出景教,今日身入虎穴,原是为了给长孙教主复仇,如今对方有强援相助,你我二人如果与之纠缠过久,必定讨不到多少便宜,我看也就到此为之吧!”
殷鉴展心下盘算,戚怀谷的话确有道理,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闹事,这了然和尚又是个高手,绝非泛泛之辈,如果逼迫过甚,无非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己方势单力薄,如果惊动了楚国军队,别说胜算可言,连能否活着离开都尚未可知了。
殷鉴展道:“那就依大哥之言,咱们俩见好就收吧。”
戚怀谷点头道:“兄弟说的是,咱们也该走了。”
言罢,戚怀谷抱拳朗声道:“既然大师依言行事,我等亦不便纠缠,就此告辞!大师后会有期!”
了然和尚闻声望去,戚、殷二人早已没了踪影,只有戚怀谷的余音未绝,久久在耳畔回荡。
了然和尚仰望天空,轻叹道:“恶因结恶果!公主今后一定要吸取教训。”说着来搀马翎。
马翎满脸感激,道:“今日之事多亏大师周旋,本宫谢过了。”说完,脸色顿变,心中恶道:“散我组织,伤我身体,此恨日后必报!”
了然和尚眉头紧蹙,正色道:“公主,恕贫僧直言,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飞鸾社之结局,难道您就一点错没有么?”
马翎满脸血污,也看不出她是惭愧还是心有不甘,只是嘟囔道:“我是大楚武陵公主,我能有什么错,这乱世江湖中能有飞鸾社的一席之地,我居功至伟,至于毒杀长孙豪,逼走景教那帮邪教异徒,不过是尽了些我的江湖义务而已。何错之有……”
虽然声音极小,了然和尚的耳力,听得也是真真的,但是看着马翎周身是伤,满面血迹的脸,他突然起了恻隐之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马翎扶进大殿。
张肃坚和印展图隐在暗处看到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印展图叹道:“江湖中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了然和尚竟然能力敌景教两大高手而立于不败,真令人佩服。”
张肃坚道:“既然飞鸾社都散了,马翎也重伤,你我也不见起能敌得过那了然和尚,咱们也走吧。”
印展图点头道:“好!回去。”两人悄悄潜出飞鸾山庄。
二人上马驰出长沙城,按着来路返回,几天后行到宋州,此时后汉立国,新帝登位,六合敬服,地方各节度使基本归顺,宋州也已恢复正常秩序,城中的百姓也出来活动。
印、张二人进城后,准备找个客栈歇息,正在街上四处寻找客栈,忽然有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急匆匆擦肩而过,印展图瞥了一眼,道:“兄弟,你看那两个黑斗篷是什么人?”
张肃坚闻声回望,只见那两个黑斗篷,又与两个穿黑斗篷的人汇合,那两人胸前都绣着一个十字,于是低声对印展图道:“他们是景教的人。”
印展图道:“哦?你看他们行踪诡秘,象是有什么事情,有没有兴趣跟踪去一探究竟?”
张肃坚也正有此意,道:“我也有此意,他们同伙很多,还都不是我们认识的。前几日听戚大哥和殷兄的对话,他们都退出景教了,其中必有蹊跷。”
印展图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走,咱们跟住他们。”
言罢,二人掉转方向,跟着四个黑斗篷,一直出了东城门,来到一户农家院外,只见那户农家院周围聚集了能有二十几个黑斗篷,各执兵器,有几个人正在叫喊,鼓噪。
忽然农家的门板飞出,同时从屋内滚出两人,两团绿影裹挟着寒光扑向那篱笆外的黑斗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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