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清是被白苏苏踹走的。
愤愤地咬着红烧狮子头,白苏苏想象着白长清的脑袋被自己啃在嘴里,忽又觉得血腥恶心,一阵反胃,连看狮子头的眼光都带着嫌弃,勉强咬了两口,便丢到一旁。
开灵吃完自己的一份,又觉得不够,便将白苏苏剩下的狮子头一口一个吞了去。
意识到白苏苏正盯着自己看,开灵欲盖弥彰地舔了舔爪子,乖巧地蹲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皇宫中,水清浅刚从皇后宫中耀武扬威回到自己的寝殿,便从探子口中知道白长清去探望了白苏苏。
“该死的白苏苏!”
又是她,又是她!
怎么就跟卑贱的蝼蚁一样,怎么都死不了?
愤愤地将探子一脚踹到地上,水清浅又觉得还不够解气,长剑出鞘,将那探子一剑穿心。
另一个探子见状双股战战,慌忙叩首:“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咣!”水清浅将剑丢到那探子面前,把人吓得脸色发白,懒洋洋地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水清浅招手示意探子上前几步,嘱咐了几句,便让人离开了皇宫。
白长清也是这时进来的,因为摄政王的身份,一路畅通无阻,所过之处皆是叩首跪拜。
水清浅慌忙整理了服饰,才端端正正坐着:“长清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啊!”
虽是抱怨,声音娇软软的,听得人骨头酥麻,颇有撒娇的意味。
说着,又像想到什么一般,连忙笑着吩咐下人准备膳食,却被白长清拦下。
“我来时已经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膳食,清浅稍等片刻。”
白长清笑得意味不明,许是因为殿内灯光的原因,总有些阴恻恻的。
水清浅想到方才探子报过来的,便走到白长清面前,姿态优雅地为他填茶,试探性地问:“长清哥哥,府内的事,都处理得如何了?”
“一切顺利,还是多亏清浅的协助。”白长清说起场面的恭维话时,笑得如沐三月春风,叫人招架不及。
从水清浅手中接过茶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指尖,慌忙收回,道了一声:“抱歉,是长清唐突了。”
水清浅喜不自胜,一脚踏入白长清营造的温柔乡,一时有些头晕目眩,款款笑着,拉过白长清的手,将茶杯放到他的掌心:“清浅无妨的,长清哥哥,苏苏姐姐怎么样了?你今日这般做,苏苏姐姐可是还在生你的气?”
“师父确实生了气。”白长清叹了口气,垂着眸子,一副失落的样子。
水清浅心中畅快得很,面上却做出小意可人的样子,安抚道:“长清哥哥莫担心,今日事出意外,太子造反,你这样做也是为了天启好,苏苏姐姐知道的话,也会体谅你的。”
说着,又做掩泪状:“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给长清哥哥出这主意,苏苏姐姐也不会生气。”
“无妨的,与你无关。”白长清柔声安抚道,“你也是为了天启好。”
两人又是一阵虚与委蛇,却又各自心怀鬼胎。
用了晚膳,白长清便又问道:“国师现在如何了?”
水清浅叹了口气,“师父刚刚醒过来,只是伤得重了些,也不知何时才能痊愈……我记得,苏苏姐姐可化白骨为神奇……”
水清浅欲言又止,白长清心下了然,也叹了口气,“师父确实精通医术,只是长清不肖,惹了师父生气……不如这样,长清也略懂医术,清浅先带我去看看?”
“如此也好。”
说话间,两个人各自打着算盘,来了国师府。
门前冷落,不知道何时被人扔满了臭鸡蛋和烂果子,一股子腥臭味。
水清浅掩着鼻子,在门童的带路下,一路进了大堂。
“主子说,端小王爷进来便可,烦请娘娘先在门外候着。”水清浅淡淡点了点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花瓶中的花花草草,思绪飘离。
水清浅早在很久前便认识了六月雪,久得,白苏苏还未曾被风清月带到九重天。
彼时水清浅因为历劫失败,入了魔,匍匐在幽冥泉边,遇见了白骨森森中打坐的六月雪。
俊美邪肆,白衣染雪,浑身肃杀之气。
脚尖挑着自己的下巴,端详打量了许久,言语轻蔑:“我当是哪里来的野东西,原是六界第一美人,怎么而今沦落到这般地步?”
“你是?”水清浅思索半晌也未能从记忆中找到半点关于面前人的记忆,浑身上下魔气四溢,痛得没了力气,只能大口喘着气。
“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六月雪冷哼一声,“是我那元丹不够你吃的么?”
水清浅大骇,又听六月雪道:“百年前,水族擅闯魔界幽冥泉,夺了我的元丹给你入药,可还记得?”
水清浅这才点点头,便被六月雪一脚踩在脑袋上,“我的元丹,用得可还舒服?”
水清浅饶是在后知后觉,也知道自己历劫失败入魔和面前这人脱不了干系,怒火攻心,愤恨地瞪着六月雪。
六月雪扬眉一笑,可使万物黯然失色,水清浅一时又有些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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