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眯了眯眼,好似在回想着什么,小侍半天没收到回话,忍不住偷偷抬头。
棠梨主动请缨,眉间一朵红莲浮现,眸中杀意一闪而过:“我可以去迎战。”
他想得很明白,这次正好可以趁机将白苏苏灭口,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风清月沉沉看了他一眼,“你去没用。”
“清月你这话就过了啊,再不济,我也是战神呢昂。”棠梨被驳了话头,有些不悦,翻了翻白眼,眉间的红莲又再次消散。
虽说他那张比女人还要妖艳的脸,总难以让人将他同身经百战联系起来,但他确确实实是十万年来天界第一战神。
“他要的是我。”风清月平日里清冷惯了,唯独对待这两个好友多处容忍。见两个人一阵八卦的模样,风清月解释道,“六月雪心悦苏苏。”
想起在凡间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风清月就一个头两个大。
棠梨和文白都恍然大悟,前者妖妖地又再度靠在文白身上,心里盘算着白苏苏有六月雪撑腰,再对付起来总有些不容易。
“说起来,清浅不是跟你一起下了凡,她人呢?”
棠梨爱慕六界第一美人水清浅,九重天诸神有目共睹。
甚至于曾经为了博水清浅一笑,血洗魔界幽冥涧,抢来罕见的金丹给她入药。
风清月道:“水轻鸿也下了凡,清浅应该同他一处。”
“水轻鸿是越狱下的凡。”棠梨也不再嬉皮笑脸,神色凝重,见风清月一副不解的模样,解释道:“那时你还在闭关,水轻鸿下凡,杀了几个凡人又被小苏苏扔了回来,清蒙神君便罚他在炼狱反省五千年。啊对了,你那个休书,就是那个时候小苏苏扔来的。”
正如白苏苏所说,风清月心怀天下,公正严明,平生最恨有二,其一魔界宵小,其二伤及凡人。
棠梨此话一出,风清月通身的寒气更甚,“五千年?棠梨,你包庇枉法,九重天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自去领罚赎罪。”
九重天天规,伤及凡人者,轻则炼狱三万年,棠梨说几个,风清月也知道他已经是往轻了说的。
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水清浅。
又问,“我闭关前,你便说要去水族提亲,现在如何了?”
“你可闭嘴吧你!”棠梨平白扣了两万年的俸禄,此刻又被人踩到了痛楚,白了风清月一眼,“谁不知道清浅心里装的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风清月道:“我已娶妻。”
虽然那不是他的本意。
“不过你这媳妇儿娶了,和没娶也没见有什么区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五百年不能同床共枕一回。”棠梨酸溜溜地剌了一句,“更何况,小苏苏的休书都给你了,你是怎么打算的?真就这样被休了?”
“三生石上未除名,不算。”文白冷不丁插了这么一嘴,死水般的眸子炯炯有神,这场好戏好像越来越好看了的样子。
风清月点头,又将话头扯到正事上:“十万年前,魔界战败投降,魔尊九里香亲自立下承诺,百万年间同天界井水不犯河水,如违此誓,断子绝孙。文白,你去寻来当年的承诺书,临摹一份送去给六月雪。”
文白恭敬领命离去,棠梨还留在原地,风清月皱了皱眉:“有话快说。”
“小苏苏那边,你真不打算去哄回来?”
“不用。”风清月拧了拧眉,压下心头莫名的情愫,“她想清楚了,自己会回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棠梨,“倒是你,明日起下凡,将水轻鸿捉拿归九重天,将功赎罪。”
“是!”
人间,一年后,天启,天师府。
六月雪在天师府安了家,接到风清月送来的承诺书时,一口大白牙险些咬碎。
断子绝孙?
他可真是有了个好爹!让他连抢个太子妃都要先自杀一次!
白苏苏跟着开灵进来,看见的便是一脸阴郁的六月雪盘腿坐在地毯上,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怎么,魔界出了什么事,要你回去了?那就回去啊,我给你解开缚魂锁,至于我这里不用担心的。”
六月雪一记冷眼瞪过去,白苏苏轻轻踢了踢他的腰间,却被一把握住脚腕,抽也抽不回去,甚至整个人被扯得失了平衡,笔直地往前摔过去。
六月雪大手一揽,揽着白苏苏的腰按坐在自己的腿上,恶狠狠地威胁道:“赶我走?你一个人在这里逍遥快活?你倒是想得美!”
这猫崽子是真的没良心啊!
越说越气,伸手就要去捏白苏苏的脸,却被开灵一口咬住手。
“……”六月雪咬牙切齿,腾出一只手去推开灵的脑袋,“放开,信不信我今晚把你炖了?”
开灵有白苏苏撑腰,丝毫不把六月雪的威胁放在眼里,咬得更紧了,甚至还学着六月雪的姿势,两条腿往他的俊脸上蹬。
白苏苏趁乱逃脱,悠闲自得地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糕点,没良心道:“六月雪,今晚去哪里吃?海棠馆的老板娘说今晚新来了几个小郎君,要不要一起聚聚,正好你要回魔界,给你当践行礼?”
六月雪不会做饭,却死要面子嚷嚷着自己做的不比白长清和水轻鸿差劲。
白苏苏也放任他试过几次,只是每次不是将厨房烧得乌烟瘴气,便是一道粥煮出来成了黑疙瘩,让人不忍直视。
白苏苏忍无可忍,迫使六月雪放弃了做饭的想法,每到饭点便拎着人四处蹭饭,有时甚至能打包带回来许多。
一听“小郎君”,六月雪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一年前,他好不容易先后熬走了水轻鸿和白长清两个情敌,白苏苏便隔三差五变着花样寻各家小郎君谈笑风生,眉来眼去。
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白苏苏,要我回魔界也行,你得嫁给我。”
白苏苏没去理会他的话,舔去手指上点心的残渣,漫不经心道,“嫁什么人,一个人多快活,想爱几个爱几个,还不用看人脸色。”
“白苏苏!”六月雪简直要被气笑了,爆喝一声。
“师父。”清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被突然打断话的六月雪瞬间眼睛瞪得如铜铃,警惕地望向门外。
白苏苏连忙收起散漫随意的姿态,故作严肃地看过去,待看到来人时松了一口气,又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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