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聚精会神,看到妙处,喜不自胜,抬起脸来,冷南弦慌忙低头落笔,墨落在宣纸之上,却是心不在焉地写了一个“心”字。
安生见他全神贯注,只当做是在心无旁骛地抄录『药』方,满心艳羡。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像师父这般,将这整座书房里的医书全都放进肚子里,一双生香妙手,可以令人尊敬,也可以令人......闻风丧胆。
冯嫂忿忿不平的大嗓门透过门缝,窗缝,不由分说地钻进来。
“千舟你个小兔崽子,你说那个夏家怎么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千万不要让我逮着了,否则我一个铁锅飞过去,砸不死那些狠毒的『妇』人!良心简直就是全都被狗吃了......”
安生抿唇一笑,心里暖意涌动。
冯嫂不仅是个大嗓门,还是个大块头,与连婆子简直有的一拼。
她是典型的北方厨娘,擅长做面食,炒菜大刀阔斧,远远没有府上厨子做的精致,口味也多是一成不变的咸香,加个干辣椒就算是改良了口味。
但是人很好,豪爽,泼利,热情,安生觉得,自己真的喜欢上『药』庐了,并且喜欢上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总是斤斤计较,与自己在冷南弦跟前争宠的千舟。
午饭的时候,冯嫂当着冷南弦的面,提出让安生搬来『药』庐,与她一起做个伴。冷南弦只低头吃菜,并未表态。
安生真的很心动。但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莫说薛氏与夏紫芜见不得自己的好,夏紫纤也定然不会容忍。更何况,自己还要留在夏家,保护姐姐安然的幸福,还要查找母亲当年被毒杀的证据。
她怎么可以做一个逃兵呢?
黄昏的时候,冯嫂忐忑不安地将安生送上回府的马车,再三叮嘱她小心。
安生不怕,而且浑身都充满了斗志,有了底气。
一到家,就见到门房正站在大门口,一没有在门房里闲聊打盹,二没有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喝茶。安生就知道,薛氏今天心情很不好。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薛氏发火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全都战战兢兢,格外勤快。
安生低头进了府,蹑手蹑脚地自薛氏的正房旁边过,尽量溜着墙根,不被薛氏发现。
守在院子门口的连婆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扯着嗓门喊了一声:“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安生还没有来得及溜走,就听到院子里门响,薛氏急匆匆地自屋子里走出来:“安生啊,母亲有话跟你说。”
安生脚下一顿,扭脸看看薛氏,见她头发凌『乱』,额前缠着抹额,与今日早起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安生微微一笑,一脸从容淡定:“母亲有什么话说?”
“进来,乖孩子。”薛氏冲着她招手:“屋子里说话。”
薛氏的态度越好,就说明有求于自己,安生也要适当地拿个架子,表明自己胜券在握。
“就在这里吩咐吧,女儿走路脚痛,迫不及待想回去歇着。”
“王伯没有去接你么?我已经吩咐他前去接你回来。”薛氏假惺惺道。
“是吗?”安生微微挑眉:“许是王伯就像晨起那般,不记得路,走错了地方。”
薛氏尴尬地笑笑,装傻充愣:“或许是走岔了。”
安生仰脸看着薛氏。
薛氏轻咳一声,一脸皮笑肉不笑:“你,你什么时候竟然与定国侯府的世子爷识得的,好像交情还不浅?”
安生莫测高深地笑笑:“算不得什么交情,不过是欠我一个人情,让我只要有困难便去寻他帮忙罢了。”
“那还不算是大交情么?谁能求得动喻世子?”薛氏的笑里带着明显的讨好:“安生啊,你看看你能不能去求求喻世子,让他在文公公跟前美言几句?”
这已经是在安生的预料之中,因此听闻薛氏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她并不觉得诧异。
她佯作无辜地眨眨眼睛:“文公公?谁是文公公?”
薛氏尴尬地干笑两声:“就今日我们在绸缎庄里无意间碰到的那一位。”
“原来是个阉人,幸好,连嬷嬷好歹算是周全了一点名声。”安生哪壶不开提哪壶,讥讽一笑:“看母亲与他好似原本就相熟呢?”
“怎么可能?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会识得这宫里的人?”薛氏自己都觉得这解释有些苍白。
安生却是毫不留情面,一针见血:“我以为母亲是想让四妹进宫,有意攀交呢。”
“你四妹自己心里是不情愿的,我也就不强求了,攀交他作甚?”薛氏违心道。
“喔!”安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装傻充愣:“那母亲让女儿寻喻世子到他跟前美言什么?”
薛氏应该是早就想好了托词,愁眉苦脸地道:“这不今日你走了以后,母亲觉得气不过,与那文公公争执了几句,怪责他过于冒失。结果那文公公是嚣张习惯的,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将怒火发到了母亲身上。”
这世间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丝毫不怕被打脸。今日在城南绸缎庄里发生的变故,其实大家全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而薛氏就敢这样混淆黑白,另外胡扯八道出别样的理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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