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本就是都城人,被卖之时新媳妇才进门,杨氏母亲是戏班子唱戏的小配角儿。
古代唱戏的和现代戏曲家不同,地位异常低下。
每日跟着班子众人迎来送往,点头哈腰的,养不出一副刚直性子。
女儿被卖,只懂得软弱哭泣。儿子又是和他爹脾气秉性差不了多少。连儿媳都是买来的。
她嫂子江兰苓的爹是读书人,但勉力考上童生后自觉无再进一步的能力,又想早些做活帮衬家里。
就去当了账房,女儿出生后,也没有那些酸腐大儒的固执思想,杨嫂子幼时常被父亲抱坐在腿上读史明理。
后来南边发了大水,她一路逃荒来了京城。和家人走散,自卖自身当了杨家的媳妇。
没要什么银子,只求给口饭吃就行,嫁给平民家也愿意,比流落到奴仆乐馆好。
江兰苓是当时在戏班子里唱戏的杨家婆婆给她带回去的。
说明了自家是平头百姓,不是什么烟柳巷,暗门子里的。
买她回去也是为了堂堂正正的当儿媳妇,允诺她会去官府上婚籍。
江兰苓观其说话和善,又探查了一番,确认无误,才跟着她回家。
杨姨娘被卖,家里掏不出赎身的银子,也没有个能支事儿的人。
还是她嫂子掀了盖头,成亲第二日起,汤水茶饭的一日不停地送到舞坊。
说是送饭,实则是就看护小姑子,明明自家也没多大的年龄,就敢挽起袖子和众人横眉目怒。
坊主见了她先时不喜,哪里来的泼皮小娘子,后来一连半年见她刮风下雨不停歇,定要每日过来查看照料杨姨娘。
于是逗了她,“你只要日日都给我舞坊上下洒扫擦洗好,我让领舞收了你家妹妹如何?
早些学成了技艺,能快一点去瓦子献舞赚钱,你们家的吃穿用度也会好上一些不是?”
说来奇怪,那小娘子平素里寡言寡语,可听了这话,一双亮炯炯的眼盯着她看。真是鲜活极了!
“那我们早日学成,赚了钱能赎身吗?”
舞坊坊主快速的瞥她一眼,又转头定眼只瞧自己涂着丹蔻的手,眼眶发了酸,“能!赚够了钱,我给你想办法。”
杨氏顺利的跟着领舞学了七年,七年后跟着领舞众人时常去瓦子里赚钱。
因着她嫂子的缘故,杨姨娘受的打骂是那一批舞姬里最少的。
她回忆里的打骂,比不上别人的十分之三。
舞坊坊主除去教授舞技曲艺,没怎么折辱打骂过。
后来时常去瓦舍勾栏献舞,她嫂子不放心,头发一包,也去了这些地方做洒扫“婆子。”
谁要是出言不逊,也会上去辩上一辩,斥骂两句。
每一次杨姨娘都是躲在后面,舞坊的领舞看着这个妇人十年如一日的呵护,也不禁软了心肠。
凡是和瓦子里客人有了龃龉,次次都帮忙。不为别的,为了杨嫂子这份敦厚心。
能进舞坊的十个里总有八九个都是苦命的,舞坊领舞自己就是其中一个。可惜,没有个好嫂子来耍泼耍横的护。
赎身钱不好攒,舞坊要抽成,自家要吃喝,好一些衣衫首饰也要自个儿去添置。
杨姨娘不愿用舞坊提供的那些太过便宜的首饰,她自个儿是个爱俏儿的。
赎身钱是用了整整四年才刚刚攒够,可这个时候遇上了顾肖。
杨姨娘想过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不顾嫂子苦口婆心的劝诫,执意进了侯府。后来生下顾霆才被抬成了姨娘。
她不听劝当了姨娘,可杨嫂子毕竟照顾了她这么多年,纵使恨她不自怜,但是气过后还是原谅了她。
自家去渭河边卖花卖糖赚钱,几个月后,送来了一副嫁妆。
一个嫁妆箱,里面一贯的压箱钱,一把檀木梳,一个菱花铜镜,一根素银钗,一身葛布衣。一双杭州丝鞋。
那时的杨氏还有一颗赤子心,见了这些是感激感动的。
尤其是当时当了通房丫头后,也觉察出了日子是不好过的。
单单从侧门进府,平素里连院子都不能出,就让她难过不已。
而且终生不得穿婚服嫁衣,再是想不到还能收一份嫁妆,一个妾还有人特意置办嫁妆箱子。
可富贵日子迷了人的眼,冲昏了人的头脑。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杨姨娘再看到满身市井气息的自家嫂嫂便是一副鄙夷蔑视的态度了。
一个卖花娘的那些个真情实意还比不上顾肖招猫逗狗似的,给她赏下的一串珠钗了。
虽是过了吃穿不愁好日子,可心态也渐渐跟着顾肖一样失了衡。得到什么都不满足,拿多少都不够。
到了这时候,她最想见的反而不是自家嫂嫂了,而是和自己父亲一般无二的亲哥哥。
看到和她一样心理的龌龊人,不过是仅仅几两碎银下去,哥哥的弯眉折腰就能让她心里十分畅快。
而不是像见到嫂子一样,看到她那双澄明透亮充满关切的眼,越发躁的自己卑劣无措。
渐渐的,江兰苓也觉察出不对,两人断了来往,如果一直这样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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