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离沉默了会儿看向米乐:“臣有一个办法,只不过,恐怕需要皇上配合。”
“好。”
侯君离笑了笑,躬身一礼:“那臣这就去安排,还请皇上等臣的消息。”
等侯君离走了,香兰立刻凑上前来:“皇上,您这么放心齐王,其实您还是相信他的对吧?”
米乐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看向相思道:“继续查,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朕!”
相思应了下来,转身离开,米乐这才接过香兰奉上的茶,却又似想起什么来漫不经心问:“听说裴卿被送出京城了?”
香兰一怔,立刻答道:“是,听闻是齐王亲自下令逐出京城,而且是永不许回京的!”
“关家同意?”
香兰瞅了瞅她没太大变化的脸色摇了摇头:“这道不太清楚,听闻是齐王去了太后那里一趟,接着关家就放弃裴卿了。”
“齐王不是一直在府中养伤,何时入的宫?”米乐转过头来看她。
香兰这才知晓自己说漏了嘴,猛然捂住嘴巴,对上米乐审视逼人的视线,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皇上昏迷那天……齐王来看过皇上,当时他叮嘱我们不许外传,所以我们也没敢跟皇上说……”
“哐当!”米乐忽然重重合上茶杯盖子,厉声道,“出去。”
香兰脸色一白,这才快速行礼出门,到了门口看见迎面而来的于全,脸色更丧了:“于公公,皇上知道了。”
“知道什么?”于全一脸茫然。
“上次皇上昏迷,齐王来守了一晚上的事儿……刚才皇上问,我嘴巴没绷紧……”
于全伸出手来作势要打她,香兰急忙捂住头:“别打脸!”
于全便不轻不重拿拂尘敲过她胳膊:“小祖宗,你说这个干嘛?你不知道皇上和齐王关系正僵着呢!”
香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我就是瞧着他们俩这样着急,明明从前那么好……”
说到这里,香兰居然红了眼眶,于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紧闭的殿门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行了,日后啊,咱们都小心伺候着,如今皇上身边也没个体贴的人,咱们得多守着她!”
科考的结果很快呈上来了,米乐瞧着底下那些官员排出的排名名单,特意让从前上课的先生过来看。
先生看过试卷过后也颇为认同官员们所给的排名,米乐结合自己阅览的结果,心里多少有了个底。
“这些卷子先放这里,朕斟酌过后会给出结果,诸位大人近日辛苦了。”
等各大官员走了,于全忽然小跑进来送上个信封:“皇上,齐王府呈上来的。”
米乐拆开信,见上面是侯君离笔迹,只有几个字:今晚子时,齐王府一叙。
米乐将信收起来,看向于全:“晚上准备马车,让萧齐准备一下随朕出宫。”
于全已经看见信上内容,只以为她是要去约会,高兴坏了,眼睛都笑眯了:“奴才这就去准备。”
米乐瞥过他一眼,又忍不住再次瞥向他:“你笑什么?”
于全忍俊不禁:“没……奴才就是觉得皇上出去走走挺好的……挺好的!”
米乐白他一眼,又扫了一眼眼前的考卷,忽然就命于全道:“晚上把这些东西也带上。”
于全立刻答应了一声,抱着试卷走了。
看着他殷勤的模样,米乐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靠坐在偌大的龙椅上——正如于全所说,确实该出去走走了。
米乐没有等到子时,傍晚时分便乘坐了马车出了宫。
许久没出来走走,见到人气竟有些恍惚。
她和萧齐漫步在大街上,刚好那天晚上好像是什么菩萨的诞辰,所以街头百姓都在搞活动,卖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具、折纸,还有鞭炮声,居然有点过年的味道。
米乐随手捡了一块面具戴到头上看萧齐,萧齐愣了一下才笑起来:“要不要买下来?”
“好啊,不过你带钱了吗?”
“当然!”萧齐掏出一块碎银给了货郎老板,还十分豪爽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
这一句不用找了之后,米乐便一发不可收拾,不止买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吃各种小吃,且都是萧齐在付钱。
到了最后,两人坐到了一家面馆里,米乐忍不住问萧齐:“你口袋还好吧?”
“公子放心,管够!”萧齐只以为她怕钱少,急忙拍了拍胸脯。
米乐被他逗乐了,招来老板要了两碗面,这才瞧向他:“每次都是你请,下回我请你吃!”
“好啊!”萧齐眼前一亮,“皇……公子要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个人正在吃着热乎乎的面汤,却忽然有人扯了扯米乐的衣角,米乐一低头,就看见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大概五六岁,正拿着个破碗,也不敢说话,吧唧着嘴看着她筷子上的面条。
米乐还未反应过来,那店老板已经过来了:“你怎么又来了?不好意思啊客人,我这就赶他走!”
说罢,那店老板便将孩子拉到一旁,却并未直接赶他走,而是捞了点面,放到小孩碗里,那小孩却并不吃,而是捧着小碗喜滋滋跑了。
米乐立刻拍了萧齐一下:“跟过去看看。”
萧齐会意,连忙放下银子跟着米乐出去。
两个人跟着那小孩走了一路,到了一处破旧的胡同里,米乐这才瞧见那里趟了个人,是个妇人,似乎奄奄一息了,面对男孩的喂食,一点反应都没有,男孩子便坐在地上哭,一个劲儿喊娘。
米乐于是便顿下脚步,她原本只是一时兴起跟了过来,如今瞧着这一幕,一时说不出话。
“你去看看,那妇人若还有气,找个大夫。”
萧齐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没过一会儿便抬头朝她摇了摇头:“已经断气了。”
那小男孩听见这话,便嚎啕大哭,扑在妇人身上哭得特别伤心。
亥时、齐王府。
侯君离看着米乐身后浑身脏兮,一个劲儿往米乐身后躲的孩子,有些疑惑:“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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