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惜突然绽开了笑容,她当然不想偶遇赵玉卿,那个冷冰冰的男子,即便是偶遇了,也只会是擦肩而过。凌芷惜真正想要偶遇的人是五皇子赵玉珹。
想到这里,凌芷惜感到浑身有力量,立刻拉起汀兰,向御花园奔去。
阵雨过后,空气清新了许多,夏日里的沉闷也散了不少。而御花园里却是一片狼藉,残花枯叶,遍地皆是。
凌芷惜踏着泥泞,在御花园里东奔西走,左右张望,仿佛是在寻找什么。汀兰好奇地问道:“凌姑娘,你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有啊,我就是想碰碰运气,是否真的能偶遇谁。”凌芷惜笑笑,淡淡地答道。
正在这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花丛深处响起,一向喜欢凑热闹的凌芷惜怀揣着一颗好奇心,探头向里瞧去。
花丛深处是一张石桌,旁边围了几张石凳,坐在石凳上的女子笑颜璨璨,不断地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几个宫娥围着她,七嘴八舌地说着宫里的趣闻。
“四公主,自从三殿下回宫之后,那些宫娥便失魂落魄了起来,连做事都不用心了。特别是一个叫翠柳的宫娥,三番五次地跑去粹华宫,想吸引三殿下的注目。然而三殿下却理都不理她。”一个宫娥说道。
另一个宫娥也连忙附和道:“这事儿我也知晓。后来,那宫娥找到大内总管张公公,并塞了一些银两与他,乞求能在粹华宫谋一份差事。张公公还真的为她谋了一份差事,结果去到粹华宫的第一日,就因为纠缠三殿下,被三殿下打发了。”
坐在石凳上的女子仰头大笑,说道:“我这个三哥哥,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而且还不近女色,真是奇怪。不像大哥哥,待人温柔且亲善,而五弟也是彬彬有礼。长久以往,三哥哥恐怕是要孑然一身了。”
“四公主此言差矣,太后已经为三殿下指婚了。”一个宫娥插嘴道。
“指婚?哪家千金如此倒霉,要嫁与这么个不近人情的男子。”被称为“四公主”的女子诧异地问道。
一个宫娥立刻接话道:“是户部尚书凌大人之女凌芷惜。”
四公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唉,也是个可怜人,和我是同病相怜。”
女子话音刚落,不自觉地向手腕上摸去,却摸了空,她突然大惊失色,慌张地叫了起来:“糟了,我的金丝手链不见了踪影。这可是父皇赐给我的,若是丢了,父皇一定会不快的。”
一众宫娥闻言,立刻在石凳周围匆匆寻找了起来。凌芷惜撇了撇嘴,正欲转身离去,却发现近处的草丛中有个金晃晃的物什,她指了指那物什,问向汀兰:“汀兰,你看那是什么?”
汀兰循着凌芷惜手指的方向看去,露出了喜色,连忙上前一步,将那金晃晃的物什捡了起来,递到了凌芷惜的手中:“凌姑娘,这大概便是四公主丢失的手链,不如你去归还于她吧。”
凌芷惜点了点头,趁此机会结交四公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她向坐于石凳上的女子走了过去,施了一礼,随即将手链呈了上去:“四公主,这是你丢失的手链吗?”
四公主一把接过手链,欢喜非常,对凌芷惜说道:“正是我丢失的手链,多谢了。咦?我看你眼生得很,又不是宫娥的打扮,你是……”
凌芷惜忙自我介绍:“四公主,我便是你口中的可怜人,户部尚书之女凌芷惜。”
四公主轻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凌姑娘可真幽默,我说的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四公主说得多是大实话。只是,公主说你我皆是可怜人,难道公主也碰到了难事?”凌芷惜见四公主并非一个难惹的角儿,便好奇地打探道。
四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宫里的女子,多是身不由己。我在宫中度过了二十多载年华,便好似锁在城墙之内的金丝雀,从未能看看外面的天地,你说是不是可怜人呢?”
“四公主若是日后嫁了人,便可出宫去了。这宫中有疼爱你的父母,还有一众陪你长大的兄弟姐妹,其实,日子也不会过于乏味。”凌芷惜柔声开解道。
四公主展露出笑颜,拉过凌芷惜的手,说道:“凌姑娘,你说话真动听。以后,你也不必称呼我四公主,喊我雪含就好。”
凌芷惜感到赵雪含把她当作了交心的朋友,顿时心花怒放,不由和她多说了几句。
“芷惜,你生长在宫外,常常能外出玩耍,可否和我说道说道宫外的稀奇事?”赵雪含满眼期待地看向凌芷惜。
凌芷惜思索了片刻,说道:“宫外好玩的可多了……”凌芷惜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吃吃喝喝说到勾栏瓦舍的玩乐花样,她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像个说书先生一般,声情并茂地描绘着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
“那……时下最流行何种妆容?”女子向来喜爱化妆、服侍和珠宝,赵雪含即使身为公主,也免不了俗。
凌芷惜转了转眼珠,想出了一个主意,她眨巴眨巴眼睛,对赵雪含说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明日你来我琳琅阁,我教你化时下最流行的妆容。”
赵雪含点了点头,愉快地答应了。
翌日,天蒙蒙亮,凌芷惜便起床梳洗打扮,等候着赵雪含的到来。困在宫中多时,凌芷惜早就觉得沉闷不已,好不容易结交新的朋友,她要将自己娱乐的本领发扬光大。再者,赵雪含因为长久困于宫中而忧愁,凌芷惜是真的想帮帮她,至少能博她一笑,让她意识到,她的生活也可以多姿多彩。
赵雪含果然信守承诺,带着一众宫娥来到了琳琅阁。她盛装出席,发髻上插满了珠翠花钿,唯独脸上未施粉黛,还是素颜的样子。
“芷惜,快开始吧!”赵雪含迫不及待地催促着。“不知那妆容好不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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