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雪含却并未继续发火,反而用平静的声调说道:“算了,她们说得也有道理。钟恕春喜欢的不是本公主,这也不是她们能够改变的事实。若是钟恕春心中想的是另一位女子,却还要巴结奉承,对本公主说着春心萌动的话,那他便为的是权力。这种小人,公主也不屑于喜欢。”
“公主能想明白就最好了。”凌芷惜尴尬地笑着说道。
赵雪含冷冷地瞥了凌芷惜一眼,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顾曼君身上,说道:“不过,本公主必须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钟恕春不喜欢本公主的原因,是他已心有所属。而本公主得不到的男人,绝不会拱手让人。我要让钟恕春永远得不到那个女人的心,尝尝本公主心中的滋味。”
凌芷惜装作不经意地看了顾曼君一眼,只见她神态平静,并无异样。凌芷惜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对公主说道:“那……公主打算如何做?”
赵雪含对着凌芷惜明艳一笑:“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来了。”
凌芷惜撇了撇嘴,不情愿地接话道:“可是……公主,我们并不清楚钟恕春心中欢喜的那个女子是谁呀?”
“呵,笑话,若是你们不懂得如何去做,还开这间花容月貌研究院做甚?”赵雪含气得拿起桌上的一只杯子,用力朝地上掷去。
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尖锐的瓷块仿佛扎在了顾曼君的心上,让她一阵接一阵的难受。
赵雪含见三人沉默不语,又说道:“我要你们三日之内查出钟恕春心仪之人到底是谁,之后想方设法从中作梗,让他们二人无法顺顺利利地在一起。若是你们做不到,我一定让父皇治你们的罪!”
丢下这句话,赵雪含带着下人气呼呼地离开了,留下了几近崩溃的凌芷惜三人。
聂霜白无奈地看向顾曼君,试探地问道:“曼君,你可知晓钟恕春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呀?”
顾曼君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凌芷惜说道:“会不会是钟恕春为了敷衍公主所说的假话呢?兴许他根本不愿做驸马,又不知该怎样婉拒公主,只能信口开河,胡邹一个理由了。不然,依公主的性子,她定会追问不休,钟恕春为何不告诉她呢?”
“又或者钟恕春想保护那个女子,不让公主寻她的麻烦。”顾曼君缓缓开口道,“起初,我一直以为钟恕春为了名利定会攀上公主的亲事,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另一个女子拒绝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他应该知晓,拒绝了公主,日后的仕途必定艰难险阻。他也算不爱江山爱美人了。”
凌芷惜和聂霜白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安慰顾曼君,但她们清楚明白,顾曼君此时一定很伤心。
“想起从前,他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放弃与我私奔,并非是他贪图荣华富贵,而是他对我的感情不够坚定。”顾曼君说到这里,双眼通红,眼泪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凌芷惜连忙揽住顾曼君的肩头,劝说道:“曼君,别这样说。事情过去了好几年,你和钟恕春皆发生了改变,你并非从前那个懵懂的少女,他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他。过了这几年,他的想法也在暗自发生着变化,兴许他也在后悔多年前未能与你私奔。再说了,一日不知晓钟恕春钟情的是哪家姑娘,就不能否认他心中还有你的位置。”
顾曼君使劲握住凌芷惜的手,哭着说道:“芷惜,莫要再给我希望了。一旦燃起了希望之后,再浇熄,便是痛苦万分。”
聂霜白和凌芷惜安慰了顾曼君许久,才让她冷静下来。
“曼君,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聂霜白对顾曼君说道。
顾曼君摆了摆手,眼神坚定地说道:“不,这次我一定要从头跟到尾。关于钟恕春的所有事,我都要知晓,虽然我已经和他一刀两断了,但我无法忍受他和一个我未知的女子在一起。”
阴雨连绵的天气,总是容易令人忆起悲伤的往事,行人走在正德街上,没来由地想叹气。顾曼君举着油纸伞与凌芷惜和聂霜白站在窄窄的屋檐之下,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品芳楼,一扇窗半开着,露出一张好看的侧颜。
“我们都跟了两日了,一丝迹象也没有发现。不如……直接上去问他好了。”聂霜白捶了捶撑着伞的手臂,抱怨道。
凌芷惜淡淡看了聂霜白一眼,说道:“公主亲口质问他,他都没有说,你问又会有结果么?”
聂霜白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以让曼君问嘛!”
凌芷惜偷偷拧了聂霜白一下,低声说道:“这样也太残忍了吧?”
聂霜白撇了撇嘴,此时才恍然大悟道:“是哦,怪我多嘴了。”
正在这时,钟恕春结束了饭局从品芳楼里走出,顾曼君连忙对二人招了招手,急切地说道:“你们别说了,快跟上!”
三人与钟恕春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他东走西转,几乎走遍了半个京城。聂霜白和凌芷
惜走的双脚酸痛,连连抱怨:“这个钟恕春到底在做甚,走了这许久,却始终没有目的地。”
顾曼君淡淡说道:“或许,方才吃的太饱了,打算消消食。人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往往会想起心中所爱,我猜他今日一定会去找心仪的女子。你们再坚持一会儿,不能功亏一篑。”
凌芷惜和聂霜白互相搀扶着,无奈地跟在钟恕春身后,继续逛着京城。在进了一条小巷之后,三人忽然发现前方哪里还有钟恕春的身影,早已了无踪影。
“他……他人呢?”聂霜白一惊一乍地说道,“怎地突然不见了?”
相较于聂霜白和凌芷惜而言,顾曼君更显慌张,若是错过了今日,还不知何时才能发现钟恕春的秘密了。
顾曼君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执着,只是心中仿佛总有一把声音,催促她去接近钟恕春,在他的生活探知更多。若是知晓的事情多了,她又忍不住难过,仿佛钟恕春美好的生活与她再无半分瓜葛。她明白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输了,钟恕春早已走出了那一段阴影,活得潇洒自如,而她则时不时被过去缠绕,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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