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茴百无聊赖的靠在巷子口的矮墙边,身边蹲着一只老老实实的大黄狗。
一人一狗,不时的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格外的和谐!
当然,这得忽略方茴眼里的嫌弃与无奈,以及大黄狗眼里的无辜。
之前,方茴怕大黄狗饿肚子,自己吃面包的时候,还大方的给了大黄狗一根大棒骨。
那家伙,大黄狗吃的老欢实了,生怕吃的慢了,这肉骨头就被新主人收回去。
可是吧,可能是大黄狗肚子里很长时间没有油水了,冷不丁一吃点荤腥,狗肚子立马受不了了。
结果,吃过大棒骨没多长时间以后,大黄狗就进行了一场‘自身代谢物排出运动’。
那味儿——老冲了!
大黄狗朝着方茴呜咽一声,气势明显低了一等。
大黄狗:这能怪它嘛!
它也想控制啊,可根本控制不住啊!
方茴: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条大黄狗是自己的。
方茴靠在墙上,十分惬意。
还别说,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的,就是蹲在墙根底下晒晒太阳,这感觉都舒适的很。
不远处的巷子口,几个大娘婶子坐在那里正说的热闹。
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每隔一会儿便会传来一阵哄堂大笑,听得方茴心痒痒的。
女人啊,身体里天生就有八卦因子吧?
瞧瞧现在,方茴虽然人没在那几个大娘婶子跟前儿,可她的耳朵却支棱的老高,那几个大娘婶子说的话,一字不落全听进了她的耳里。
直到听见几个大娘婶子在说什么“粮食不够”“没办法”“没票”“黑市的太贵”这几个字眼的时候,方茴的心思就是一动。
她假装从兜里掏出几把瓜子,实则是从空间里移出来,然后径直朝巷子口几个说八卦聊天的大娘婶子走了过去。
大黄狗呜咽一声,虽然此刻方茴并没牵着它的狗绳,可大黄狗却依然亦步亦趋,跟在新主人身边寸步不离。
方茴回头斜睨了一眼大黄狗,嗯,眼力劲儿怪好的呢,知道跟着谁有肉吃。
大黄狗:看见没,新主人肯定是被我征服了,刚才看我的那一眼,绝对是赞赏!
“几位婶子大娘,你们唠着呢!
今天天儿挺好,都出来晒太阳啊!
我这是在等人呢,实在无聊,正好见你们聊的热闹,就也过来听听呢!”
方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来来来,正好兜里有两把瓜子,婶子大娘们都别客气,同是天涯无聊人,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等人,别客气别客气!”
几个老太太见方茴过来,刚开始还带有几分警惕。
可随着那几把瓜子塞到手里,老太太们立马就放下了一些戒心。
也是,这年头吃的喝的很紧吧,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嗑上几把瓜子,今儿倒是让她们捡了便宜。
听见方茴问她们是不是忙完了家里活计,坐在这里聊天解闷,一个打扮的十分爽利的老太太立马眼珠一转,接话道,“可不就是,我们呐,就是坐在这里晒太阳呢。”
她们当然不是在晒太阳,她们坐在这里聊天打屁,一天至少能挣五毛钱呢!
反正在家门口唠也是唠,在这巷子口唠也是唠,最多就是给里边那些人站站岗放放哨,万一有戴红袖标的来了,及时出个声就好。
这么好的买卖,她们可是击败了好多个竞争对手才得来的呢。
老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几个老太太磕着方茴的瓜子,不一会儿就和方茴打成一片。
至于他们刚刚话里的消息,也被方茴有意无意套了出去。
“花婶子,你是说——你认识的一个大娘找门路想多买点红糖?”
花婶子就是那个极其爽利的老太太,她听见方茴问,先是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见巷子口除了他们几个便没什么人走动了,这才说道,“可不就是,我那个老姊妹啊,儿媳妇儿怀了身子,听说是怀了双胎呢,她就想着从孕期到生产以后,给儿媳妇多吃点红糖炖蛋,可是你也知道——这年月呀,鸡蛋倒是好淘换。
可这红糖嘛——唉,大家也都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就是黑市里边都不一定时时都有,就是有了,一早就被那些有门路的先弄了去,哪能轮到咱们这些小门小户啊。”
方茴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还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红糖?
她有啊,而且还有不少呢!
看来——那几把瓜子还真没白给出去,至少得到了这么大个有用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这花婶子还能不能更给力?
方茴跟一帮老太太们在巷子口打的火热,正在这时不远处却走来几个脚步匆匆胳膊上带着红袖标的人。
几个老太太别看年纪大,可眼神却好使的很。
看见那些人来了,立马就嗷唠喊了一嗓子。
方茴也不知道她们具体喊的是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花婶子牵着胳膊一溜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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