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四人刚吃过早饭,就听到外面敲门的动静。
阿达忙去开门。
果然是张大牛来接他们了。
还真是早。玉娘转身先去了厨房,从里面拿出一张烙饼,里面还卷着一点咸菜,递给张大牛,“张大哥来这么早,一定没吃饭吧,这张饼给你留的,快吃了吧。”
张大牛心里感动,双手接过烙饼,笑着感谢,“多谢公子,多谢。”
明学又给他端来一碗凉白开,“张大哥喝点水,光吃烙饼,太干。”
张大牛干这行这么久了,打赏他的人多了,可这么贴心的人不多,从来都是他照顾客人,哪有客人会想着他呢。这还是第一次。
张大牛把这个早上的情景记了好久,好久。
等张大牛吃饱喝足,他们一起上了张大牛赶来的骡子车,原路返回,往内城赶。
一路无话,玉娘一行四人跟着张大牛第二次来了平安伢行。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没去前面的大堂,而是被张大牛领着直接去了伢行后院。
一进后院,玉娘就闻到一股臭味,不用闻都能知道定是那群牲口的味道。天气又热,玉娘差点有些忍不住,只好用手努力的捂住鼻子,才感觉好了点。
张大牛领着他们直奔牲口棚,边走边说道:“这边都是骡子和驴子,那边是牛,前面就是马棚了。走,咱们过去看看。”
玉娘顺着张大牛指的三个方向都看了看。没想到这伢行里牲口还怪多的,“张大哥,你们伢行怎么有这么多牲口。这外面可是没多少了?”
张大牛笑呵呵的说道:“我们掌柜有远见,当初有人来义诊,老板特意花了点钱,买了几副草药,给我们留着的牲口也都喂了喂,这些牲口才保住了。”
“这些牲口都是我们掌柜之前收的,回来就遇上灾难,本以为能卖个好价钱,没想到差点没保住。现在总算好了。”
玉娘点点头。
正好此时,他们走到马棚跟前,就看到里面拴着十几匹马,看着都不太精神。
玉娘不懂牲口,转头去看周二郎。
周二郎对牲口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看的出这些马都有些不对劲,问道:“小哥,这些马怎么看着都没精神,是不是都病了,要是病的我们可不要。”
张大牛立马说道:“几位你们先听我说,这些马是有病,不过是在战场受的伤,这才好了,所以才没精神,没有其他的病痛。”
“那它们是都不能上战场了吗?”玉娘边看边问道。
张大牛说道:“听说受过伤,体力就差了,跑起来没劲,所以就淘汰了。不过公子套个马车没问题。这些马都是年轻力壮的马匹,公子用上个三五年绝对没问题。”
玉娘好像随意的说道:“看来外面还在打仗呢,不会打到咱们这里吧?真是造孽。”
张大牛左右看看没有人,才悄悄的与玉娘说道:“公子,我跟你说,千万别往外说。我这也是听我们掌柜的说了一嘴,说是叛军要打过青山了,咱们这里早晚是人家地方。”
“啊,居然真的要打到这里了。那我们要怎么办?上面会不会让我们往南边走呀,要是这样,可要早做打算。”玉娘故意表现的惊讶。
张大牛不疑有他,又轻声说道:“哎,咱们这里因为灾年还剩下一半的人,早没人管了。你看病情发生这么久了,上面可是派过一个大官来。公子,你想想,是不是?”
玉娘暗叹,看来自己猜对了。不过面上没显,只是僵硬的笑了笑。
这时又有人朝马棚这边过来,张大牛忙咳嗽了一声,故意大声的说道:“公子,你觉得这马怎么样?”
玉娘看着马说道:“张大哥,要不我再去看看那边的骡子,对比对比,我们不会养马,怕养不好。”
“行,走,我带公子去看看,今日一定保你选到满意的。”说着,张大牛领着他们又往西边的骡子棚那边走。
院子里有了其他人,玉娘他们也不再说刚才的话题,认真的看起牲口来,看来看去,玉娘和周二郎一商量,还是觉得那些马就不买了。
最终,他们选了两头骡子,一头骡子20两,一头骡子比灾年之前贵了一倍还要多。牛就更贵了,至少30两,玉娘就没买。
这也不算贵的离谱,要知道这场传染病可是死了不少家畜。
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难题。
玉娘与张大牛商量道:“张大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上一些日子,我们租的那个院子你也知道,没栓牲口的地方,要不这两头骡子我们先寄放在你们伢行,等我们走的是再牵走。”
“行,这没问题。我们一定把这两头骡子好好喂养,不会出现问题。”张大牛一口保证。
“张大哥既然这么痛快,那我们今日就买下。只是这两头有点少,我们还要再选几头,张大哥要给我们再留意留意。”玉娘说道。
张大牛想了想,说道:“这几日不会再来牲口,我找我们掌柜的想想办法,有合适的我给公子送信。”
“行,那就多谢张大哥了。那我们去开条?”玉娘痛快的说道。
张大牛自然高兴,领着玉娘往前面走,边走边轻声说道:“公子是痛快人,还一直照顾我。公子一会儿只交一半的钱就行,等你们走的时候再付了另一半就行。”
“多谢张大哥。”玉娘感激张大牛能如此为自己着想。她刚想也这样想,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想着一会儿给掌柜算账的时候再提提。
没想到张大牛先替她说出来了。这样也省事了。
张大牛道:“公子一直照顾我,我心里感激。走,我领你去见我们掌柜,让他给你开条。”
玉娘点点头,跟着张大牛到了前面,找到伢行掌柜。
伢行掌柜年纪看着不大,也就四十来岁,留着一撮小胡须,眼睛不大,但很精神,总是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很精明的人。
两人上前,不用玉娘开口,张大牛先说道:“掌柜的,这位公子就是昨日租我们院子的贵客。今日又看重咱们两头骡子,一共40两。不过贵客还要待一些日子,这两头牲口先寄放在咱们这里。”
掌柜一听,这可是大客户,刚要说什么。
就听到张大牛继续说道:“公子要先交一半的费用,剩下的等走的时候再交,掌柜的你看没问题吧,公子是个痛快人,还想再要个三五头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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