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相安无事,唐军士兵就地扎营休息。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之时,一众将领再次齐聚于帅帐之内,紧张地商议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陈邺目光炯炯,环视众人后,开门见山地说道:“肖将军,你继续率领左军佯攻北门,今夜可以加大力度,务必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使其无法洞察我军真正意图!”
肖将军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赵将军,你依旧率领右军佯攻东门,同样要制造出强大的攻势假象,以迷惑敌军。”
赵将军拱手领命,声音洪亮:“末将必全力以赴!”
“吴将军,你所率部队继续佯装攻打西门,不可有丝毫懈怠。”
吴将军肃然回应:“请大将军放心!”
“林将军,今夜我额外拨给你三千兵马,全力进攻南门,这次是进攻,不是佯攻,你要想尽办法最大限度地破坏城门,为后续进攻创造有利条件。”
林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高声答道:“多谢大将军信任,末将定然不负所望!”
部署完各军的任务后,陈邺转向孙都尉,神情严肃地下达命令。
“孙都尉,自今晚亥时起,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向城中抛射两轮霹雳弹,至卯时结束,每过一个时辰让投石机向前移五丈距离。”
孙都尉脸上不禁流露出忧虑之色,迟疑地开口道:“大将军,如此一来,我们恐怕又得消耗掉六百枚霹雳弹!短短两天时间,库存已经用掉一半了,接下来还要进攻张掖、福禄和酒泉三座城池,如果霹雳弹数量不足,可如何是好?”
陈邺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安慰道:“孙都尉无需担忧,删丹城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只要能够顺利攻克此城,甘州回鹘的势力必将遭受重创,其败局已定,剩余的三座城池相较之下便不会再有太大难度!”
孙都尉轻轻点头,“末将遵命!”
药罗葛鲁多眉头紧锁,双手负于身后,静静地伫立在东门城楼之上,那饱经风霜的面庞此刻满是忧虑之色,目光紧紧地盯着唐军营地的方向,似乎想要透过黑暗看穿唐军的一举一动。
一旁的鲁哈铎则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轻手轻脚地走到药罗葛鲁多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大将军,此时已是戌时三刻了,唐军却依旧按兵不动,他们会不会是改变战术了?”
药罗葛鲁多面色阴沉如水,双眼微眯,“切莫妄下定论!如今局势未明,唐军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尚不得而知,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将投石车移至东门外,今夜肯定会展开攻势,再耐心等待片刻,看看情况再说!”
鲁哈铎微微张开嘴巴,似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现在乃是戴罪之身,若随意出言献策,一旦有误,恐怕会惹来更多麻烦。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城楼上的回鹘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刚刚踏入亥时之际,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惊得药罗葛鲁多浑身一颤。
他猛地转过身去,目光急切地投向城内,口中喃喃自语:“果不其然,真的被可汗言中了!这帮唐人企图将我城中四门逐一炸毁啊!”
鲁哈铎在听到爆炸声后,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大将军,以末将愚见,当下之计应当尽早集结全城兵力,与唐军决一死战!敌军此番行径显然是意在扰乱我方军心,逐步消磨掉我军将士们的斗志,若是继续坐以待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药罗葛鲁多这次没有斥责鲁哈铎,只是淡淡开口,“你务必守好城门,我去拜见可汗!”
当药罗葛鲁多心急火燎地赶到牙帐时,几位将领正神色凝重向药罗葛仁美禀报着当前的战况。
药罗葛仁美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问道:“竟然又是从四个方向同时发动进攻?此次与昨夜相比有什么不同之处?”
听到这话,几位将领不禁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开始依次发言。
“禀告可汗,北门这边的攻势相较昨夜明显更为猛烈,他们甚至有士兵攀爬上城墙,好在我军将士们奋勇抵抗,最终成功将其击退!”
“西门这边的局势与昨夜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敌军的攻击强度和战术运用都大致相同。”
“启禀可汗,南门敌军的攻势比昨夜凶猛了许多,不光人数增加,光攻城梯就动用了十余架之多!而且他们还搬出了破城车,不断地撞击城门,我军将士正在奋力反击,敌军暂时未能得逞!”
听完众将领的报告,药罗葛仁美的目光转向了刚刚赶到的药罗葛鲁多,急切地问道:“东门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药罗葛鲁多皱起眉头,一脸忧虑地回答道:“东门的进攻同样异常猛烈,敌军的兵力众多,攻势凌厉,几度攻打到城下,让人难以分辨他们到底是真正想要强攻,还是仅仅只是在佯攻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药罗葛仁美猛地起身摔碎了茶盏,怒气冲冲地说道:“唐军欺人太甚,这是对我们的羞辱!他们白天睡觉晚上进攻,这是想折磨死我们啊!”
一名将领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啊可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趁早出城决战吧!”
“臣也赞成出城决战,将士们都憋着一股气,正好借此一雪前耻,否则再被折腾几日,将士们眼睛都睁不开了。”
其他几位将领也纷纷出言附和,支持出城。
药罗葛鲁多看见药罗葛仁美询问的目光,也发表了意见,“可汗,想必唐军又要折腾几个时辰,臣建议等唐军停止攻击后一个时辰内出城攻击。”
药罗葛仁美眉头微挑,“为何选择这个时间?”
“唐军连续两次夜袭,持续几个时辰,白天定然要休息,停止攻击后,他们需要回营吃饭,然后休息,他们笃定我们不敢出城,定会疏于防范,这个时间就是我们突袭的最佳时机。”
药罗葛仁美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谁知道他们何时停止进攻,我们不能再被动等待了,通知各军做好准备,卯时一刻集结,卯时三刻出城进攻!你们几位商讨一下出兵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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