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鱼也听着有些意外。
这事虽说是和魂有关,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应当归人间修士管。
如果管不了,也就只能错有错着,只等人身死后,才能在地府行赏罚。
她在地府时,虽然一直呆在鬼王镇妖伶身边,极少出中心鬼地府,但对谢必安还是有耳闻的。
不像是个多管闲事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鬼王镇妖伶打了招呼了。
于是也不说破,只跟着点头,“那挺好,目的达到了,还省了咱们不少麻烦。”
钟震寰仔细把水鱼和王宇打量一下,挑眉点头,“确实。”
他初始只是觉得王宇有意思,这会才发现,这小子不光有意思,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不过可惜他好奇心不重,对于窥探他人的秘密也没什么兴趣。
他在这村子里,本来就是为了寻找玄鸟,顺便逗逗王宇,仅此而已。
眼见着天色不早,三人早早睡下,只等着第二天白无常谢必安来和王宇商量拘魂的事。
……
却说第二天晚上子时一到,谢必安果然如约而至。
钟震寰对这不感兴趣,早早裹了席子睡了。
谢必安一进屋,先是下意识往房梁上看了一眼,见那钩子不在稍稍松了口气。
十分轻车熟路的上了炕。
“李海阳寿未尽,这也没办法直接夜里过去拿魂,还得想个办法…”
王宇点头,“什么办法。”
谢必安啧了一声,朝着阚婶子家方向看了看。
“那家媳妇,沾过大仙的光。
明天我附身在她身上,找个借口,和那个李海稍稍有个肢体接触就行…”
又和王宇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这才走了。
第二天一早,王宇朦朦胧胧就听见外头阚婶子叫门,“小宇起没?”
王宇一咕噜爬起来,就见着阚婶子一脸急切的站在门口。
赶忙开门把人让进来。
刚一进屋,就听她忍不住开口抱怨,“她家男人,兴致太好,一大清早就想琢磨些蝇营狗苟的事。”
“……?”王宇因为刚睡醒,脑子有些懵。
眼睛眨巴眨巴,突然醍醐灌顶,挠着后脑勺嘿嘿笑起来。
他也发现了,自从他在阚婶子身上用了梁怀生的本命符之后,阚叔的兴致就十分好。
知道如今阚婶子身子里是鬼差谢必安,王宇忍不住开口打趣,“琢磨成功没?”
“那能成吗!”
说话间就看见里屋不知是谁正裹着席子呼呼大睡,心里咯噔一下。
“这…这……”
这种像死人一样睡觉的办法他不是没见过,唯一的作用就是躲他们这些阴差勾魂。
若是平时,他是看不见的,可此刻偏偏是个白天,他又占了活人的身子,这才得以看见。
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
虽说王宇多少是有些背景,但命数自有因果,这可不是说在地府有些熟人就能这么干的。
王宇挠挠头,突然想起水鱼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也是瞬间明白过来。
赶忙一个健步把门带上,“差爷刚刚看错了。”
谢必安啊啊两声,好像突然变了哑巴一样。
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脑子里却是飞快琢磨。
几个来回,终于妥协般的点头,“兴许是看错了。”
屋里的钟震寰虽然睡的正香,但警觉还是有的。
头天晚上王宇和鬼差商量怎么拘魂,他并没有跟着参与。
所以早上只当是邻居来了,也没太放在心上。
可迷迷糊糊间通过对方的反应,他立刻意识过来,来的活人被鬼差附了身。
门被王宇带上的刹那,他一个滚身,从席子里出来,一双眼睛警觉的看向门口。
因为修行,七魄变强,外面的说话声自然而然落入他耳中。
可听到谢必安说,兴许是看错了时。
他忽然对王宇的背景起了浓浓的好奇。
三岁时,他就就该死了。
只因为爷爷当时为了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逆天改命,扎满十三针,损了阴德。
连着祖上的荫蔽也一并消耗了。
子孙福更是一点不剩。
给小娃娃逆天改命的第二年,他爹和他二叔就相继死了。
而他之所以活下来,也是另有高人怜悯,给他扎了纸人做替身,烧了他的命格,这才让他以活死人的方式留在人间。
奶奶撑着养到他八岁也撒手人寰。
如今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小姑姑。
可小姑姑却因为家里的事情和他并不亲近。
所以自他八岁起,他就独来独往,通过鬼门十三针的手艺养活自己。
只是因为吃的就是这口饭,免不了偶尔会和鬼差打个照面。
他为了活命,没少起冲突。
没想到今天这危机竟然被王宇一句无心之言轻易化解…
钟震寰突然觉得如果这小子的背景真的可以深厚到让鬼差让步的程度,或许交个朋友也很不错。至少可以稍稍安定下来,不需要再颠沛流离。
心里这样想着,他拉起炕上摊着的皮衣披在山上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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