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接着道:“到另一个房间,我便告诉已经气的满脸铁青的老五,你们老大已经把所有情况都说了,眼下正和我们门主一起把酒言欢呢,你们其他人说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不过,我看你比他们几人都更加面善,实在不忍心杀了你,所以专门跟天门求情,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说的和你们老大一模一样,我便可以饶你不死,如果有半句出入,我也保不了你!”
“老五惊怒交加之下,对我的话已经深信不疑,当即便将他们与狮鹫峰和锦衣卫之间的事情和盘托出。接下来,我又如法炮制,给老五安排了一桌饭菜,然后将老四带到另一个房间,沿途让他“无意中”看到老大和老五进餐的画面。”
“老四的反应和老五几乎如出一辙,最后自然也彻底招供,并且所说的内容和老五几乎相同,这就说明,他们两人所说的基本就是事实,已经无需再继续审问下去。这件事情前前后后也就用了大半个时辰,便宣告圆满结束啦!”
说到这里,第一个谜底已经彻底揭开,江尧也适时停了下来,满脸得意的望着在座众人,众人也都一脸惊叹的看着面前这个小胖子,尤其是路奇和另外三位门主,没想到困扰了他们几天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樊简由衷赞道:“好你个江尧,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手,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这件事情查清了,一定算你头功,快说说你们问出来了什么结果?”
见樊简问起这个,众人立刻收敛起笑容,重新将目光集中在江尧身上。江尧也不再洋洋得意,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件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除了天字门主外,其余人都身体微微前倾,屏住呼吸,目光炯炯的盯着江尧,唯恐漏掉一个字。
江尧被众人目光盯得有些紧张,“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接着道:“那些官银和火铳,都是要他们转交给瓦剌部落的。”
虽然樊简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句话给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反问道:“你再说一遍,那些东西是给谁的?”
江尧双手搓了搓有些木然的脸庞,语气肯定的重复道:“黄河五鬼的老四和老五两人都说,那些东西是锦衣卫委托他们送给瓦剌部落的!”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得十分清楚,大长老和几位门主都是头一次听说瓦剌部落,并不知道江尧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因此脸色更多的还是茫然。
樊简和周三爷则不然,他们二人都对当前政局十分了解,自然立刻明白这其中意味。樊简面色阴沉,右拳重重的在桌案上擂了一下,重新坐回椅子上。周三爷则是一拍桌子,厉声骂道:“这些败类,难道他们是想里通外国…”
他刚说到这里,樊简急忙压低声音喝道:“三爷,慎言!”
周三爷立刻醒悟过来,收住话头重新坐了回去,只不过从他脸上表情,仍然能看出他内心的愤怒!
樊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眼下只凭这两人的一面之词,还远远不能还原出整个事情的真相,不过至少已经有了一个大方向!”
周三爷赞同道:“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干系甚大,确实要认真排查,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打草惊蛇!”
樊简缓缓点头,示意阮仲虎将会客室门关上,然后对一旁仍然面带些许迷茫之色的大长老等人耐心解释道:“刚才提到的瓦剌部落,就是活跃在大明朝西北边境的一个实力非常强大的游牧民族,他们擅长马上骑射,作战十分勇猛,经常在我边地烧杀抢掠,作恶多端。十多年前,年轻的大明皇帝曾带着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瓦剌部落,却被这个游牧民族的几万人打得节节败退,最后被对方包围在一个叫做土木堡的地方,二十万人全部被杀,我父亲当时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将军,也战死在乱军之中,只有皇帝被对方俘虏!”
大长老等人一点即透,马上明白了樊简情绪激动的原因,这个瓦剌部落,不仅是大明王朝的死对头,也和樊简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樊简接着问江尧:“你有没有问那两人,他们计划何时将这些东西送过去,又是如何与对方交接的?”
江尧点点头:“这个自然问了,不过,他们两人都说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江尧忙解释道:“是这样,他们的确不知道,因为每次去送的时候,他们只需要沿黄河向上游行船,名义上是贩运私盐。当船队行至长城以外时,瓦剌人就会从两岸某个僻静处钻出来,袭击黄河水帮的船队,双方假打一阵之后,黄河水帮佯装不敌,船队靠岸,瓦剌人大张旗鼓的将东西劫走,黄河水帮则仓皇逃回!”
众人再次被黄河水帮这番操作所震惊,樊简却敏锐的抓住了江尧话中的一个关键词语:“你刚才说,每次?”
江尧点头道:“没错,同样的东西,他们已经送了两次,每次间隔半年,眼下距离第二次也已经将近半年了!”
樊简脸色愈发阴沉:“也就是说,他们至少送去了两百万两白银,还有六百条神机火铳?”
“没错,应该是这样!”
樊简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手中杯子应声化为齑粉,杯中茶水也在瞬间被蒸发一空!
他恍若不知,继续问道:“他们带着如此众多嗯违禁物品一路上行,如何避开沿途众多的盘查?”
江尧到:“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这就是狮鹫峰和锦衣卫选择黄河五鬼的主要原因,这五人有些特殊能耐,能够将沿途各种关系都彻底打通,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塞外。”
樊简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个本事,一般人做不到!”
周三爷突然问道:“你刚才说,距离上次已经小半年了,那不是意味着,近期可能会再送一次?”
江尧立刻回道:“没错,那两人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就是在等狮鹫峰的一个最终确认指令!”
周三爷沉吟片刻道:“看来,救出路大师以后,我们必须要尽快去一趟黄河上游,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樊简道:“没错,我也正有此意,到时候我们就扮成黄河五鬼,将那些瓦剌人给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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