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四人已经有一两个月没见面,这次相见也是亲热得很。逐个跟大家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下几人近期发展的情况。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两个帮派人多势众、发展迅速、敢打硬仗、下手很毐,俨然已经成为香江黑道之星。
他一边皱着眉思索,一边先跟范仁杰交代:“仁杰,娄东城已经到了香江,并计划在尖沙咀地区,开了一家养生馆。目前铺子正在装修,还没有开业,但据他说已经被当街的烂仔盯上了。你明天就要交待下去,一定要保护好娄家的生意不受影响。我建议是你们双方过一下明路,对方交保护费,你来名正言顺地给保驾护航。”
范仁杰正色说道:“小师叔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个事情做好。”
温方安点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给你捎来家里写的信,对了,也有嘱咐崔九的话,你们俩回头慢慢看吧。”
范仁杰有些激动地接过信,珍而重之地贴身收好。崔九也在一旁嘿嘿傻乐,两人恨不得现在就打开看一眼,只不过正事要紧,只能回头再说了。
温方安看了几人一眼:“还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说的吗,如果没有下面就讨论一下任务了。”
“先等等,我们把这个交待了。”乔如山嘿嘿一笑,伸手拎过一个重重的皮箱,放到温方安的跟前,“这是最近的一段时间的收获,你回头转交给组织吧。”
这一下子提醒了范、崔二人,范仁杰也从办公桌下面拖出一个大包,二话不说放在温方安面前。
温方安正色道:“咱们先说好规矩,今后每个月你们最多可以交一次经费,以不影响自身势力安危和正常发展为限。这些钱六成由我转交给组织,三成用于香江计划的开支,另外一成以你们个人的名义进行投资。个人投资,每年我会给你们一份报告,收益还是亏损、概不负责。”
见几人还有话想说,他摆了摆手:“这件事情就由我自己来决定,你们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接着他又说道:“前期香江计划的第一步进展得非常顺利,同期不仅为国家提供了大笔的收入,而且青山堂还配合组织完成了两次重要任务。为此,上级组织授予龚子俊、乔如山两位同志个人三等功一次。至于仁杰崔九,你们情况特殊,无法授奖。但贡献和功绩,国家会记住的。如果有一天任务完成了,你们仍然愿意回到四九城,组织上会考虑你们的情况。”
看着四人激动的表情,温方安想起了自己上次返回到国内时的心情,对这些离家的候鸟来说,后方的消息可能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了。
他稍等了一会儿,见四人慢慢平静下来,随手拍了拍身边的两个箱子,继续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那我也就对咱们这段时间的工作,先以个人的角度做个总结,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香江计划第一阶段的行动成功了吗?我个人认为,没有成功、反而非常失败。”说完,温方安特意停了下来,注视着几人的表情。
龚子俊若有所悟,乔如山看着有些不服气,范仁杰和崔九则是张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似乎在等待自己继续说。
“做一件事情成功或者失败,以什么来评价?当然是看最终是否达成了目标,对吧?”温方安扫视着几人,见大家没有反对,就接着说下去,“那么大家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来香江的吗?”
温方安停下来没有继续说话,其余四人则是默默地思索.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性子最跳脱的崔九耐不住,直接问道:“师叔,您有什么话干脆直接说吧,我确实想不明白。”
温方安瞪了他一眼:“什么想不明白,你就是懒得想。你知道什么是最大的懒人吗?就是脑子懒的那种人,以后怎么能有出息?”
话说的虽重,见崔九仍是嘿嘿傻笑,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温方安也是无奈,只能继续下去:“我们来到香江,是要从黑道入手,建起一条暗线,为香江计划的正式操作暗中保驾护航。香江计划是一个长期的方案,初步估计至少在十年以上。所以这条暗线也要做到既能长期存在,又能有足够的力量。现在的青山堂、和义兴,从势力上来看,确实达到要求了。但是你们自己说,这两个现在风光无限的黑道帮派能在香江存在多久?一年、五年,还是十年?”
乔如山总觉得温方安有意忽略了自己几人的贡献,有些小题大做,他不服气地说:“温方安同志,我觉得青山堂现在独占四个地区,根基非常稳固。即使其他的黑道帮派来袭,也完全能扛得住。这个存在时间,应该不是问题。”
温方安暗自皱眉,觉得乔如山这样的老革命,是迷失在香江的纸醉金迷里了吗?怎么这么搞不清状况呢?
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乔教官,你觉得一个黑道帮派最大的敌人是谁?”
乔如山没想明白,愣愣地说:“不是其他的黑帮吗?”
“一个黑帮,可以说是四面皆敌。同行的其他帮派、被压榨的普通人、过路的强龙,这些还都算不了什么,他最大的敌人是当地政府、是驻军。”
见四人愣怔的表情,他又冷冷地说:“如果有一天,港英政府觉得你们碍眼,要
把你们的堂口抹去,你们是挡得住全岛上万警察,还是挡得住几千英国驻军?”
四个人沉默不语,身上都冒出了冷汗,尤以乔如山为最。
“你们是不是觉得,全香江的黑帮都是不堪一击,坐在首领位置上的,都是一群昏庸无能的笨蛋?”
“那你们有没有发觉,自己这一路走过来顺风顺水、毫无阻碍,轻而易举地就把势力扩大到如今这一地步。就没想想,是不是对手在捧杀你们?就以青山堂为例,现在占领了葵青、荃湾,那可是香江总督着重发展工业的地方,作为香江经济复兴的新发动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你把地面上搅得乱七八糟,耽误了香江经济的发展,就不怕港督出动驻军来收拾你吗?到时候你怎么办,是要枪炮齐鸣、硬打硬扛吗?还是占领整个香江,推翻港英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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