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曹流将弹指神通的药方交给穆芸,要她帮着将上面罗列的药材找到,再熬制成练指的膏药。
他自己如往常一样,来到黑虎帮驻地。
只是,今日似乎有些不同。
曹流大老远就看到一座肉山,正是申屠刑。
这位平日神龙不见尾的长乐坊香主,今天竟然出奇地早到了,而且红光满面,身边围满了道喜之人。
曹流心中疑惑。
恰巧,申屠刑这时也看到了他,笑着高喊。
“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新任香主!”
曹流脚步一滞:?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第一反应是:申屠刑这胖子什么时候学会了阴阳怪气?
不过曹流很快否认了这种可能。
因为他从申屠刑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找到了答案。
如果申屠刑这笑容有十分,那么只有三分是给曹流,剩下七分全部进了自己的肚子。
只能说,这家伙似乎有更大的喜事。
一旁的白峰像是早有准备,恰到好处地凑到曹流面前,笑着恭喜:“曹哥,刚才帮主可是派人传令了。擢升申屠香主为持戒堂长老,长乐坊的香主由您接任!”
这番话虽然还是砸得曹流一头雾水,但至少是让他大致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曹流想起不久前孙苍龙的话,好像他说过要震慑三大帮。
当时曹流不以为意,但帮中的突然破格提拔,让他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申屠刑也已走到曹流近处,此刻他红光满面:“曹小子,不,应该喊曹香主了,我这回也算是沾你的光。”
“只凭着今日的情分,将来你如果落到我手里,我肯定会网开一面的。”
曹流一脸黑线。
这持戒堂是主持赏罚的地方。
列位香主如果触犯帮规,都要到持戒堂接受裁决。
可申屠刑这话他怎么听着不太对味!
且不说自己还没接任,即便接任了,哪有人会在贺喜时说“将来我在牢里会罩着你”的?
申屠刑似乎意识到不妥,但笑容丝毫不减。
“懂我意思就行!你且放心,我族兄便是如今的豹堂主。如果底下人不长眼,我豹堂的弟兄们绝对站在你这边。”
此话一出,不远处几位来自龙堂和蛇堂的精英纷纷虎躯一震。
他们自然清楚,申屠刑这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
蛇堂精英们起初不以为意,直到申屠刑的目光扫过来,一个个纷纷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申屠刑冷哼一声,面向曹流时表情才有所缓和。
“你随我来。既然长乐坊要交到你手里,我原本压箱底的一些东西,顺便交给你,能省去不少麻烦。”
……
议室中。
曹流对着整整一面墙,上面列着不少名字,并且细细标注了每个人的关系,阵营。
这其中就包括十一位精英的所属阵营。
除了申屠刑出身的豹堂占据三个名额,其余四堂每堂各两人。
“这精英的人选由你来定,只要能保证战时不丢地盘,哪怕将神力前期推到精英位上,也是你的一句话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申屠刑又讲了一些只有香主才知道的门道。
比如,每条街的银子能收多少,如果今天收不够,要采取什么办法补上;如果收不够,底下人会怎么贪墨。
还有用银子打点帮派高层。
哪些事情可以用银子来通融,哪些事情即便花银子也不管用……
一桩桩门道和生意,恰是人间百态的真实写照。
曹流清楚这是申屠刑的经验之谈,听得十分专注。
诚然,以他目前的实力有比申屠刑更简捷的办法来达成目的。
但曹流真正在意的,是这种主动适应环境的能力。
如果可以掌握,哪怕将来有一天他离开兴业城,除了自身实力之外,还能有一部分智慧和阅历傍身。
这才是自身除了力量以外,有别于旁人的本事。
申屠刑注意到了曹流一丝不苟的听讲,心中也觉得欣慰,讲得就更认真了。
莫约半个时辰后。
申屠刑注意到外面的声响愈发盛大,知道香主的接任仪式快要开始了。
他微微一笑,算是结束了今日的对话。
申屠刑负手而立,最后一次转头,面向屋外。
“曹香主,这长乐坊往后就交给你了。”
……
香主的接任仪式很简单。
对曹流来说,不外乎是换了一身衣服,顺便收了来自附属帮派和坊间商贾的献礼。
长乐坊的最高权力正式交接。
申屠刑则在众人的目送下,前往持戒堂的方向。
随着人潮散去,一切又恢复如常。
曹流将麾下的精英们打发了,只留下白峰一人。
他打量着面前这位好友,开口道:“你本就是我的好友,如今我掌握了这么大的长乐坊,你可愿来帮我?”
白峰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态度很干脆:“只要曹哥一声吩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很好。”
曹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抬手将一个玉瓶甩出,正好落在白峰的手里。
里面装着一滴琥珀般的液体。
正是天山玉涎液。
白峰自认见多识广,但这样的好东西他从没接触过,只能朝着曹流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要多问。你就在这里炼化,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能让你突破到神力中期。”
“如今我为香主,身边正需要人手,你可别让我失望了。”
白峰闻言没有任何犹豫,当场吞下这液滴,进入修炼状态。
与此同时,曹流脑子中正在规划其他事情。
既然自己接任了香主,不管是维护自身的利益也好,还是为了应对将来兴业城的变故。
他都要组建起自己的势力。
目前的班底稀薄,可堪一用者很少。
白峰算一个,子鼠帮算一个。
虽然不太强,但胜在用得顺手,比半道投奔的人要靠谱得多。
他们将从精英开始,逐步成长为曹流掌握整个长乐坊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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