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曲思和凌盼若在王府的主厅里吃完午膳后,祈毓主动站起身来,一脸诚恳地说:“岳父、岳母,你们从凌川千里迢迢的来一趟屹阳实属不易,请你们一定要在屹阳城多逗留些时日。”
“小婿这就安排下人将偏院打扫整理妥当,保证让二老住得舒适又安心。”
自从他们夫妻俩不再执意要求他与蔺欢和离之后,他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感激。
因此,他非常乐意将那座仅次于主院的宽敞偏院提供给他们居住。
归根究底,他们一家三口是因为他的父皇,才会被迫分别了整整十一年之久。
如今难得一见,大家一同住在王府内,方便有更多的时间相聚。
然而,蔺曲思跟凌盼若对视一眼,凌盼若急忙出声推辞:“王爷,你太客气了!”
她接着解释:“王爷,我们夫妻俩今日会突然造访,实在是因为我们太过思念欢欢。”
蔺曲思也跟着附和:“是啊,今日亲眼见到她确实平安无恙,我们这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能落地了。”
“其实,在我们登门拜访之前,早已吩咐人前去预订好了一家上好的客栈。”
“等会儿稍作休息,我们便准备回客栈去,也会在屹阳停留几日时间,王爷不必为此事操劳费神。”
他们的女儿的确是王妃,可王府不是他们自己的家,他们住在王府里,哪有住在客栈中来得自在!
见他们执意不肯留在王府住下,祈毓不好再说什么。
他对蔺欢无奈一笑。
蔺欢伸手握住他的手,朝他轻轻摇头:“夫君,既然母亲他们决定好了,我们理应尊重,他们一路远道而来,住得舒心最重要。”
她问凌盼若:“母亲,您和父亲住的客栈具体在哪个位置?你们得先告诉我,我也好上门拜访。”
凌盼若将他们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思路片刻后,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期待:“欢欢,等下我们回客栈时,你便陪母亲一起回去可好?”
“我们母女俩多年未见,母亲有好多好多的知心话想跟你说。”
她特别地想要知道蔺欢在丞相府中的那十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亲耳听到蔺欢说出口,纵使她千想万想,总归是没法想象的。
她眼中显露出来的期待,让蔺欢看得不忍,沉默了好几息时间后,快速地给出回答:“好。”
一刻钟后,凌盼若和蔺曲思起身告辞。
府门前。
他们二人坐回自己的马车,蔺欢带着巧月和巧仪两人,正欲坐上王府的马车。
祈毓紧紧牵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地叮嘱着:“欢儿,待你和岳母说完知心话,你可要记得早点回王府。”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感觉,蔺欢此去,会离他越去越远。
可忠义侯夫妇是真的,他不曾在两人的脸上看出丝毫易容的痕迹。
又想到他们是蔺欢的亲生父母,压根不存在害蔺欢的可能。
他暗自安慰着自己,也许是他想多了也不一定。
蔺欢一个没忍住,抑制不住的抿唇轻笑:“知道了!你在家里安心等着我。”
“我保证,我会在夜幕降临之前回来的,不会忘了还有你在府里等我。”
然后,她迅速凑近祈毓的耳边,小声地打趣起来:“夫君,我怎么感觉此刻的你,像极了话本上说的那种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呢,呵呵呵……”
祈毓一听,额前顿时划过几条黑线,嘴上却实诚地认同她的话:“欢儿说我是,那我就是吧,你高兴就好。总之,你要早点回府,我等下让厨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桂花糕。”
蔺欢缓缓坐上马车,在放下车帘时,朝他挥手:“我记住了,你先回府吧。”
蔺欢和蔺曲思夫妇的马车渐去渐远,直至彻底看不见以后,祈毓才转身往府内走去。
两人都不会料到,就这一次小小的分别,待到再一次见面时,竟会是对面相逢不识君。
蔺曲思夫妇乘坐的那辆马车里,凌盼若的右手中拿着一只拇指高的红色细口瓷瓶,神色中隐有不忍。
瓷瓶里装着好友冀流晨给她的蛊虫,名为忘忧。
是他们在得知蔺欢还活着的时候,从凌川出发前问冀流晨要的。
她一年前去过天启京城,知道蔺欢在丞相府里过得生不如死,怕她不会认他们,也怕她不肯乖乖地跟着他们回凌川。
蔺欢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犹豫不决地问:“曲思,我们当真要给欢欢服下这只蛊虫吗?”
“这可是忘忧蛊,冀神医说过,我们一旦给欢欢用了,不止她在丞相府里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包括她跟毓王之间的点点滴滴,都会彻彻底底的忘个一干二净。”
“过去的十年里,我们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倘若有一天欢欢想起了一切,你说她会不会因此跟我们彻底决裂?”
他们从凌川往屹阳出发之时,早已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蔺欢带回去。
若是蔺欢愿意最好,但以方才在王府里的相处来看,蔺欢是铁了心的选择放弃凌川少主一位。
这是他们的下下策,若非迫不得已,他们并不想这样对待蔺欢。
谁让蔺欢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而凌川又需要一个正统的继承人呢!
蔺曲思的心里同样不好过,但凡有一丁点办法,他是舍不得用蛊虫来对付蔺欢的。
他们先前在王府时,故意做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不计前嫌地接纳祈毓这个仇人之子做女婿,是为了降低两人的戒心。
否则,蔺欢又如何愿意跟他们回客栈呢?
他强忍着难过,从凌盼若的手中接过瓷瓶,眼中有着明晃晃的痛色:“阿若,你若对欢欢下不了手,那你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吧。”
“祈毓终究是祈重近的儿子,祈重近和蔺绍当年狼狈为奸,损招百出,害得我们九死一生,也害死了数以万计的蔺家军。”
“这辈子,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不可能让他这个仇人之子做我的女婿。”
“欢欢与他情深似海,无法忘情,我就帮她一把,从此以后,她只是凌川的少主,跟毓王再无半点关系。”
“冀神医说过,此蛊无解,你不必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也是为了欢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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