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严查审问,这灰衣男子,是闯军的先锋队。
他们一直潜伏在难民中,专门挑当官的刺杀。
贼人见周鉴是个大官,立刻相约刺杀。、
见灰衣男子被射伤俘获,余者畏惧之下不敢出手,继续潜藏在人群中。
一队队亲兵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很快拽出四五个可疑之人。
难民中传来女子的惊叫声,却是被吓哭了,以为官兵抓捕年轻女子。
周鉴皱眉看去,说道:“算了。”
说着,策马进入城中。
“那位便是漕运总督?”
“应该是吧......”
“我听说人说,漕运总督周侯爷,是皇帝的小舅子......”
“难怪如此年轻,身边有这么多的甲士护卫。”
难民们议论纷纷,有人羡慕,有人仇视,言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这家伙不过是个关系户。
有人立马反驳:“他肯让人派郎中给我们免费看病,就是好官!”
“既然那么好,那你让他放我们进城啊!”
......
县衙内。
知县刘春强正在唉声叹气。
淮徐兵备道发来预警,言说有一股流贼很有可能会攻打宿迁,这该如何是好?
宿迁县境内只有一个千户所,属邳州卫。
那几百个卫所兵连境内的匪盗都解决不了,如何能抵御大批流寇?
从徐州调兵,人家徐州卫压根不理。
邳州卫亦是如此,根本不敢与流贼交手。
典史面色难看,说道:“县尊,不如去请营兵来协助守城?”
宿迁是漕运节点,有护漕防河的营兵驻守。
刘知县摇了摇头:“莫说本官调动不了漕运营兵,就是漕运参将王将军,也得先请示总督大人。”
“更何况漕运乃重中之重,漕运衙门即便得知宿迁遭到流贼攻击,也会坐视不理,以护漕为主。”
堂众中官吏默然点头,漕运大事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比的。
漕运若是被截断,比流贼屠城十座都要严重。
毕竟漕运关系到京师和北方几座军事重镇将士的口粮。
“那该如何是好啊!”主簿颤声道。
未曾想到,自己这辈子会遇到流贼犯境这等泼天大难。
几个县官一阵头大,默然无语。
天下流贼肆掠,南有张献忠、革左五营等贼众。
西边河南有李自成等闯贼主力,他们连重镇开封都能攻下,足见其穷凶极恶,尤为善战。
宿迁县乃小城,衙役才几十人,加上地方团练,也不过二百多人而已。
如何抵挡流寇大军?
刘知县经常看邸报,知道流贼每每攻下城池,轻则劫掠过境、斩杀知县,重则屠城、老少皆屠。
如今流贼大军就要来了,又不能逃跑,该如何是好啊?
朝廷有制,知县守土有责,凡是弃城而逃的父母官,论死!
“报!”
忽然门房来报:“禀报县尊,总督大人驾临!”
“谁?”刘春强瞪大眼睛。
门房喜道:“镇安侯周国舅!”
“啊!”
堂内几个县官纷纷站起。
进入宿迁县衙,知县刘春强早已率县丞、主簿、典史及六房吏员在门前相迎。
周鉴龙行虎步而来,众官吏纷纷跪拜行礼。
大明不兴跪拜,官员相见只需作揖。
然而级别相差太大,初次相见时依旧要行大礼,寻常时间作揖即可。
不像满清的规矩,官大一级便要跪拜,上官说句话,下官就得跪,一天能跪几十次。
见礼后,众官簇拥周鉴进入大堂。
周鉴一撩袍子,坐在主座上,英气逼人,颇具威势。
一眼扫去,无人敢与其对视。
知县刘春强等人垂首站立。
眼前这位年轻的侯爷,乃是南直隶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南京城虽有几位国公、侯爵,但握有实权的,唯有魏国公徐弘基能与之相提并论。
天子近臣的含金量,可不是闹着玩的。
治下四五品以下官员,漕运总督皆可随意处置。
只是,这位镇安侯好像才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便如此位高权重,刘春强等官吏心中滋味难言。
自己二十一岁时,还未中举,直到三十岁才侥幸中了举人,家中托关系谋了县丞的职位,四十岁方才混到七品知县......
至于县里其他几个官吏,只是八九品,甚至不入流。
他们一辈子本没有机会见到漕运总督这种级别的大官,今日属于走了大运。
周鉴端正坐姿,威严的扫一眼几人:“据可靠情报,约有一支万人的闯贼人马欲要攻打宿迁县,你们可听说了?”
“听说了,听说了。”消息被证实,知县刘春强心中一沉。
周鉴道:“废话不说,三件事!”
几个县官纷纷站直,静听上官训话。
周鉴道:“第一件事,解决城外难民,设立难民营,增设十个粥棚,并将粥棚设在城外东北方,吸引难民搬到那里去。”
“敢问督臣,为何将粥棚设在城外东北?再者十个粥棚所耗粮食太多,本县负担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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