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骊京,虽然也是很多家户,但感觉上比较零散,不会拥挤;
依稀可看到一些有中庭院落的屋子,庭院也比有国的大很多。
但是因为大,房屋和房屋之间距离宽,比较没有热闹的感觉。
市集有比较密一点的摊贩,林凤仪看到很多没见过、叫不出的东西,但是找不到辣豆干。
天色暗下来,一行人终于抵达郡主府。
府门大开,还有很多人出入,而且居然还有好几位孕妇,让林凤仪觉得很好奇。
有兵帮林凤仪把马牵走。
守卫通报之后,来了一位大姐,对林凤仪说:“欢迎朱雀御史,在下段宜,本府总管。”
沮襄把林凤仪交接了以后,就和兵士们进到门旁的营房。
段宜带着林凤仪一边走,一边说:“郡主已获报御史将抵,但今日行程多,恐入夜才回府,交代请御史先休息。”
“郡主很忙呀?”林凤仪问。
段宜对林凤仪说话方式感到奇怪,不过她以为有国人都这样说话,也就不以为意。
段宜回答说:“将赴贵国访问,诸多事项须理出头绪,俾郡主离国期间得以持续进行。”
林凤仪又问:“我刚刚看到很多孕妇出入,这是怎么啦?这郡主府还当成医院吗?”
段宜停步,歪头想了一下,大概理解林凤仪的问题,就回答:“非也,郡主府内辟室供教育产妇及交谊之用。御史若有兴趣,宜可引导参观。”
林凤仪没当过产妇,不过古代这什么产妇教育交谊,她很好奇,很高兴地说好。
段宜带林凤仪到一大间屋子,以现代的讲法来说,屋里是唐式或日式的地板,只见很多孕妇,还有好几个躺在地上。
旁边还有几位大姐,在指导她们肩、背、脚底要贴紧地板,然后把臀部抬高。
林凤仪问:“这是在做什么?”
段宜说:“产妇教练。”
林凤仪问:“真的?要做什么呢?”
段宜招呼了一位大姐过来。
段宜说:“这是米总教头。米姐,见过有国的朱雀御史,可予大致介绍乎?”
米姐说:“各类肌肉放松或紧缩之训练,以利分娩并减轻痛苦。”
林凤仪问:“这是整个蓟国都有吗?还是只有郡主府?”
米姐说:“全国皆有,产妇可在家学习。唯此处供产妇联谊,分享与勉励,且亦为教头集中研求精进之处。例如,除肌骨筋肉外,吾等尚研究呼吸吐纳之法,唯尚未有显着效果,亦需多位产妇尝试,方知改善之道。”
这个林凤仪很外行,所以她说得很小心,怕告诉人错的信息:“我听说,好像分娩时不同阶段,呼吸方式不同。”
米姐眼睛一亮:“是吗?贵国有所专精乎?详情可否示下?”
米姐边说,边又招了两个人来一起听。
林凤仪说:“不是,其实我自己本来不是有国人,我来自……很远的地方。这只是听说,好像一开始深,后来浅,还是慢,然后快,有时候鼻吸嘴吐,有时候都用嘴,还要嘻嘻嘻之类的。”
米姐说:“多谢御史指教。吐纳之方,我等摸索甚久,御史所言极有理,既不同阶段之肌骨需不同作用,则呼吸自然亦不同。褚教头、宇文教头,此为大有之朱雀御史。”
褚教头说:“前日于燕痛剿匪类之『凤姐』?”
林凤仪很讶异她们也知道这件事,而且连『凤姐』都知道,就深深弯个腰。
米姐等三位教头向林凤仪点个头。
林凤仪觉得很新鲜,边走边问:“真厉害,你们居然花力气研究这些东西。”
段宜若无其事地说:“此为最辛苦且最疼之事,又常有因之丧命者,若不致力于此,方为奇怪。”
林凤仪说:“一般平民、农民也有吗?”
段宜说:“全民皆然。妇女有孕,各村皆有教头予以教练。分娩后亦需教练数月,疗养恢复。”
林凤仪说:“一般人这样,不会影响生产吗?我是说田事。”
段宜说:“尚可。本朝自三年前,全国地租定以四六,并约定以五年为期改为三七。地主庄内仆役过多,藉此转至田作,民力不减反增矣。”
林凤仪说:“哇!你们真好。”
段宜突然停步,转过身来对林凤仪说:“然,反弹之人极多。彼等自三年前谋反,叛乱迄今未息,又以雍国经贵国援助叛军,令彼粮饷兵器源源不绝,现已占我西南数州县。我朝为平乱,庙堂上下焦头烂额矣。”
段宜继续走,又继续说:“是以我郡王府上下,听闻朱雀御史将来,均感兴奋。前日御史筹划攻打张家庄一事,昨日已传至骊京。我皇上并嘉许歼虏将军不及事先奏报而借道予贵国之事。”
林凤仪现在稍微体会,为什么王爷对风吹雪不要长期埋伏、一网打尽,而是要先尽快断掉走私路线的考虑了。
走到一边,几乎整条走廊旁边的房间都在施工中,地上还有很多砖块木头等。
林凤仪觉得奇怪,难道这里也流行公家机关急着入驻办公、边使用边施工边验收吗?
段宜看到林凤仪的神情,知道她感到奇怪,就解释:“此亦我朝焦头烂额之一例也。骊京木匠沮华,试验双层壁,中间隔空,则冬暖夏凉,郡主准以此厢扩大试验;惜因官军为平乱,军备费糜,致朝廷缩减各府用度,此处亦受影响,否则寒冬之前已完工矣。”
林凤仪走到有做好的部份,看这双层墙有什么特别。
段宜补充说:“御史知护送御史来骊之巨阙校尉沮襄乎?沮华即沮襄之姐。”
啊哈!
原来这个大木匠是个女鲁班。
林凤仪在心里暗暗赞叹。
走着走着,几个小孩子在廊间奔跑,段宜说:“此为府内学堂,大小官员、府内兵士仆役、邻近商贩等,皆遣子来读书识字。此为爹娘尚在办公,未及带回者。”
说着,段宜就拉了一个跑到附近的小孩子,说:“叫御史大人好。”
林凤仪看了,又想到小豆子,上学堂都在欺负人。
那小孩子极伶俐,马上对林凤仪鞠躬说:“御史大人好。”
一听声音,居然是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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