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风说:“凤姐请在此伏低,千万伏低,在下至西北角点火把。”
林凤仪看到一些人影已经翻过墙,几乎都戴着面罩;墙内的禁军和刑部的兵很快将他们制服。
外面的匪徒大概听到刀剑声,知道已被发现,就改成大举进攻,对面屋顶上的匪徒先往门口射箭,但禁军早已闪入门内,接着巷子里的人也往门口冲。
墙壁和桌椅映照出光亮,显然扬风已点燃火把,但几乎立刻有好几支箭往三楼的方向射进来;
林凤仪想,从现在开始要再撑一分半钟。
此时禁军和刑部的兵已按照原计划,慢慢撤至墙壁和建物之间,甚至退到建物后面,让尽可能多的匪徒进来。
扬风说:“我等可下楼矣。凤姐不会武功,请留于此楼之内,在下出去支持。”
此时往三楼的箭已经比较少,林凤仪跟着扬风半蹲着走到楼梯,扬风下了两步,看看二楼箭飞进来的情况。
二楼武方也点了火把,这里的箭比三楼更多。
扬风等到箭停了,才比手势,要林凤仪跟着尽速下到一楼;岳循也已经到一楼支持了。
武方先去监牢,确认里面状况。
林凤仪在楼梯口,看着官匪混战;有些匪徒直接破窗而入,被岳循、海涛还有几个兵击退;阙运等人在建筑外面的庭园厮杀,刀剑互击声不断,惨叫声此起彼落,以至于要很注意才会听到大批兵士自远方奔跑而来。
林凤仪透过窗子看到,外头已有如密雨般的箭,从西边地面往对面屋顶上射,对面屋顶上的人影很快消失了,不知是撤退还是被射中跌落。
再看院内的情况,曾韶的夜战部队已经有几十人冲进门,匪徒发现援军,大概不敢跟绝对优势的官军对抗,也下了撤退信号,很多人翻墙逃出。
林凤仪看到一个匪徒,武艺甚高,更厉害的是左短剑右长刀,削铁如泥,正在掩护其他匪徒上墙;追过去的官军,很多人的刀剑与之互击就断,只好闪一边退去;厉害一点的官兵,设法避其锋锐,多撑了好几下。
林凤仪想,可惜他们三个那天没有跟着去挑护卫,否则也许可以从武功招式判断是不是其中一人。
想到这里,林凤仪就右手放在枪把上冲出去,想把那个人看清楚。
月光下,在官匪的交杂中,那个人也发现冲到前面十步的林凤仪,两人对视了一下,林凤仪不知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看清楚了,对:那是虎贲营校尉郭懿,龙飞。
戴着面罩、似乎有着郭懿眼神的匪徒,一边提防又要杀过来的官兵,一边好像准备冲来把凤舞的继承人解决掉;
林凤仪准备掏枪出来,突然被一剑刺中右后肩。
那一剑没有刺穿软甲,往林凤仪右耳旁滑出,削去了一截头发,旁边一个人冲过来一下把偷袭者撞开,原来是海涛。
此时那个像郭懿的人,已翻墙出去了。
这时围墙内已经没有持续战斗的匪徒,都是受伤不能动、不知道死了没的。
围墙外仍在厮杀。
林凤仪绕到门口去外面看,大半官军已停止战斗,少部份一批四五人追着匪徒走,匪徒有的转身边打边走。
墙边有一些匪徒,因伤或因为被官军团团围着而不能动弹,林凤仪一个一个看了一下,没有刚刚那个像郭懿的人。
另外一些官军,此时从巷子以及民房里押了或抬了一些人出来,还有兵上了屋顶巡视确认。
禁军统帅张实将军、虎威营统领姚盛元都来到现场;曾韶已经在指挥兵士收队及盘整。
林凤仪过去打招呼:“张将军、姚统领,今晚多谢禁军协助,不但阻止劫狱,又抓了一批匪徒。”
张实说:“彼此为皇上效力,御史不必多礼;且禁军久未实战,藉此亦得锻练。虽然,此匪徒不若阵容严整、装备齐全之敌军,然亦可培养胆识与杀气。接获都尉报告后,姚统领亦奔赴宫墙,待火炬一亮,亲率部队来援。”
林凤仪向姚盛元拱手道谢,姚盛元也深深弯了腰说:“希虎威营不负御史所托。”
武方等三人和岳循也来了,说监狱内没有变故;但看也知道彭让等人很失望。
曾韶过来报告:“禀统帅、御史、统领,追击士兵已回,全部计歼匪五人,另逮捕重伤九人,轻伤二十六人,未伤者十四人。刑部官兵重伤三人,轻伤十二人;禁军重伤四人,轻伤二十人。官军无人阵亡。所逮人犯,已全部关押刑部监狱,值夜之副典狱长已通知刑部暨典狱长前来交接并加派看守兵力。”
张实和姚盛元点头,曾韶接着说:“另外,匪徒遗留之刀剑弓矢,混有兵部制发者。是否全部搬至都察院?”
说完看了几位御史一眼。
张实点头说:“姚统领、曾都尉,视御史尚有何需要,汝等发落。本帅先前已预奏皇上,今夜京城恐有骚动,现当入宫禀明战况。”
说完以后,张实就向着林凤仪等人拱手:“御史。”
林凤仪也跟着武方等人拱手:“将军。”
将军走了,姚盛元和曾韶也率队离开,林凤仪赶快跟武方等人说:“有一个人很像虎贲营的郭…懿,应该就是龙…飞,我们是否现在立刻赶到虎贲营去查?”
武方说:“校尉可轮休外宿,如系郭懿,必先申请外宿矣。有无受伤?可循田易命案之模式再查。”
林凤仪说:“在墙内没有受伤,在墙外就不知道了。不过,他的刀剑甚利,一般兵器跟他对战都无可奈何。”
扬风说:“即所谓花纹钢?”
林凤仪说:“有可能。如果真是他的话,匪徒有兵部的武器就不稀奇了。不然今夜就到此为止吧,他们总不可能马上召集人马来第二次。”
武方说:“是行动五组再次成功?吾等可脱离囚犯之身矣。”
说完,几个人互相看看身上的囚犯装扮,哈哈大笑。
海涛边笑边说:“囚犯尚无妨;凤姐几乎削发为尼也。”
林凤仪在众人的笑声中,边走边把自然散落的头发缠成马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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