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彦左手受伤,用拄拐杖这点来掩饰过去了;冰块重、大且冰,应该有省力的搬运方式,不会走那个陡梯。
这些林凤仪都没有注意到。
而且黑暗中,只留意那个杂役,却没留意滑轮等拆卸的痕迹。
风吹雪放话要杀林凤仪,林凤仪必然趁夜战混乱时潜来,所以一定会需要那个油灯,就好像孙膑算庞涓黄昏时抵达树下,既微微看到有字,但又看不清楚,所以必然要举火一样。
龙飞没算到林凤仪有手机、有手电筒,不然林凤仪挟持范彦之前,应该就拿着那个油灯去看锁了;
不过这个失算不妨碍龙飞整个布置,真的不行,范彦柺杖还是要派上用场。
龙飞失算的是冀州防军和禁军的来到。
驿传封锁前,林凤仪第二封信已经出去了而武方根据这封信描述的偷袭、马上判断和风吹雪有关;
海涛的情报网又探知风吹雪在大举调动。
所以林凤仪没机会发第三封信求援,但援军已经出动。
然后,高慧没有被拦下来,反而快马抵达曲阳,让海涛先去调顾凉部。
扬风自曲阳折返报告高慧的情报,王爷和曾都尉知道情况紧急,当场留五十人卸鞍下马,率五十人马再另带五十匹马不休息地赶路,牺牲人数换取时间。
总的看起来,风吹雪在戌时两刻发动,半个时辰之后顾凉的一百人就到了,再半个时辰禁军五十人也到了。
假如龙飞预知两军会来、或是预知因高慧出奔而提前到来,于是提前半个时辰开战,渤海帮和高家等人早就完全瓦解,援军到了只能收尸、救火和打扫环境整洁。
渤潍营区征用区的六户总共来了一百二十人,渤海帮五十人。
这一百七十人对风吹雪的五百人,本来一直节节败退,到顾凉的一百人来,因为这新战力可以一抵三,双方开始僵持。
到王爷和曾韶的五十禁军来,战力可能是以一抵五,龙飞很清楚禁军的战力,还没接触就下令撤退。
龙飞另一个失算的是,风吹雪一撤,高家庄和渤海帮马上发现林凤仪不见了,而高思一口咬定,凤姐念兹在兹的命案,就是要找县衙冰窖;这高慎和姜灿在潍山下也听过。
所以一群人没有犹豫就冲向县衙,而茶庄的人当然对冰窖知之甚详。
三十官军没料到有人进攻县衙,一哄而散。
范彦刚关上窗口走上那截楼梯,就碰上一大群人,随便射一发暗器、立刻翻墙逃走,门都来不及关;
小后羿带伤跟着翻墙,落后范彦三十公尺,这对他来说完全在射程之内,坐在墙上瞄准,一箭就把范彦射倒。
总计潍城夜战,前半段的海风对决,因帮派与地方武装兵器不良、训练不精,风吹雪也只有京城来的人小部份有兵部刀械,所以双方仅九人死亡,两百余人轻重伤——可以想见,武方一个人就制造了许多重伤和死亡;
后半段顾凉部和禁军开入后,风吹雪七十八人死亡,一百二十人被捕,其中一百零三人是受伤无法逃跑。
顾凉部二十余人轻重伤,禁军全无伤亡。
高思转述林凤仪的判断,冰窖内的模具和范彦的柺杖机关就是凶器,王爷宣布高公命案侦破。
县令不是风吹雪的人,否认知情;
但县令、程之宇和孟孝,明知高修代领渔民补偿金,却对外宣称高修收贿、范彦抢了马后由孟孝去渔村发钱,难谓不知情,且放任拆卸滑轮制造陷阱,由王爷先革职收押后上奏,请朝廷发落。
王爷并上奏代理县令,在朝廷任命前,渤潍营区征收作业暂停,第一期先播种;
潍东渔民愿复业者,听其复业,补偿金需缴回,但县库另补助渔民修缮渔船费用。
渤海帮与高家庄等人参与械斗,王爷认定属自卫性质,奏请从轻发落。
但渤海帮私下跟店家收费,违法乱纪,予以禁止,这当然不是问题,渤海帮很快盖了一间庙,供信徒参拜奉献,店家以奉献方式,照常缴费。
海、高人众为救御史,攻县衙部份无罪,另奏请皇上表扬。
王爷表荐高惇,高家坚拒;
海龙亦有功,但要表荐黑道,毕竟为难。
最后,以此次的功,加上高修过去任县令时的政绩等,皇上追封高修为渤海伯;
经高家坚拒,不世袭;既然不世袭,皇上就加码,追封太子少保、渤海郡公,反正这不花几个钱的,墓碑多刻几个字而已。
海龙率店众赴高家庄祭拜高修;在高公灵堂前,高惇等人与小后羿结拜为兄弟,感谢小后羿射死范彦,为高家报杀父之仇。
当然,这些都是林凤仪醒来以后才知道的事。
林凤仪被救起后昏迷不醒。
王爷令海涛立即火速狂奔回京,带御医和阿芊来;海涛除了曲阳换马外,都没有休息,快到京城时,甚至还追过抱着马鞍、徒步行军的五十名禁军。
还没到辰时,御医和阿芊已带着药搭车出发,海涛换马护送往潍城。
这期间,扬风和当地的大夫先给林凤仪急救,并治疗骨折的右小腿。
王爷署理县政期间,县令的房间就给林凤仪住。
林凤仪第一次醒来,是在第三天,迷迷糊糊,一直讲豆干、金百乐、模具、官袋、邵军等等,有些大家听不懂;王爷听到林凤仪在念邵军,应该是个人名,心里有点纳闷。
第四天,思宁郡主派人送了亲笔信以及野山蔘数条来。
渤县算是整个大有最东北的偏僻地区,到第四天晚上,京师内各酒楼餐厅才开始上演渤县二部曲,因为太热门,一个晚上两集要讲三次。
晴晴在酒席间跟客人告罪,跟庄老板请假十天、预支了工资,叫了车,流着泪听完“高姑娘丧父上京诉愿凤御史淋雹渤县解谜”以及“争潍城海风夜斗刀剑救凤姐佾王亲冒矢石”,马车才来接,连夜上路,次日早上抵达潍城。
林凤仪到第七天才真的醒来,御医宣布脱离生命危险。林凤仪很虚弱,还不能下床,腿也还没好。
县衙公务繁忙,人来人往吵杂,姜熙夫妇禀了王爷,将林凤仪接到姜宅休养,阿芊和御医也一起过去。高思每日来,高家庄和店亦每日派人来探。
晴晴住子牙客栈还算完整的房间,每日来协助阿芊;并在客栈修缮重建时,以京城的花样给予技术指导,店给了顾问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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