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云姬,林凤仪没什么不愿意的,只是云姬什么事要找她?
林凤仪说:“你一起去吗?要不我再叫柔柔来跟你吹笛?”
海涛又摇头说:“不知云姬有何要事;若人多,彼又不敢说矣。凤姐莫称云姫邀约,只说欲喝酒,点云姬相陪便是。况且会宾楼以在下吹笛对外宣传,若前两日先于他楼吹奏,破其宣传之功矣。”
林凤仪觉得,云姬真是体贴,自己正是想喝酒的时候。
破不了案,想要灵感,就想喝酒;破了案,要庆功,也要喝酒;抓人失败,很郁闷,更要喝酒。
说到底,大概就是爱喝,所以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找到要喝的理由。
傍晚,林凤仪到了醉悦楼。
自从改装以后,醉悦楼包厢所剩不多,但林凤仪去得早,还是要到一间。
这个高档餐厅,本来就常有达官显贵出入,所以御史来了,不像会宾楼、群芳楼那般大惊小怪。
林凤仪点了云姬的箜篌。
不久,就有店员搬了箜篌来架好,之后云姬款款进来,行礼坐下,先奏了一首慷慨激昂的乐曲;在这一曲子之间,酒菜大概都上齐了,林凤仪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进来,才要云姬坐到旁边。
林凤仪说:“上次兵部的事,还没谢谢你。”
云姬很谨慎,不坐到林凤仪旁边,但是把位子挪近了一点,然后再弹一首十分轻柔的曲子,正好可以轻声说话,但是又让林凤仪听得清楚。
云姬弹了一段前奏,要开始进入主题时,低声说:“奴婢平日甚少出门,昨日赴市街稍逛,才见都察院之布告。”
林凤仪一下子神经绷紧,也提醒自己要把握机会——像云姬这样一边弹奏,一边讲着不相干的事,其实很不简单。
云姬一边展开主题,一边说:“该无名尸与汤氏石材之总管极相似。邓霄,尝来过七、八次。奴婢依稀记得,邓总管住丽正门附近。”
林凤仪听得口干舌燥,赶紧喝一大口茶。
不管是当警察的时候,还是这次跃龙溪案,她已经听过太多自称认得摄影机中的人像、或画像的说词;很多民众是好意,但大多不可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觉得云姬可能没认错。
林凤仪问:“都是什么时候来?”
云姬快速拨了几下,一段过门之后,进入到第二主题,然后说:“近半年。最近一次大约上月下旬。”
这就是了,林凤仪想,见过七、八次,时间又近,应该比那什么来市场乞讨、扫墓时见过的堂兄可信。
林凤仪问:“他跟哪些人来?有跟苏尚书来吗?”
云姬把第二主题结束,开始两个主题交织在一起,然后说:“不曾。然多次与简侍郎、田郎中等人同来。”
林凤仪问:“兵部的简玉庆和雷起?”
心想,搞不好这次又是兵部自己人搞自己人。
云姬点头,曲子稍停,接着进入第二段,云姬说:“有一次尚有龙骧将军;一次有龙骧将军、荡寇将军。”
林凤仪一下子被茶呛到,喷了出来,尴尬地擦了嘴;云姬继续弹着,没有过来帮忙,也没有笑。
林凤仪说:“祝闵和张实?”云姬点头。
第二段比第一段更慢,百转千回,但是没有影响云姬,仍然可以说话。
云姬说:“然几乎每次,必有汤老板、席老板与会。”
林凤仪歪头看了一下云姬,云姬点头,乱拨了一阵把第二段结束,进入第三段时说:“汤记石材,陶上五金。汤记有半数股金来自雍国。”
林凤仪又喝了一大口茶,本想压下愈来愈快的心跳,忘了茶在此时可能有反效果——这样好像很多东西都接起来了。
苏尚书在家中研究投石炮;汤记是朝廷投石炮的主要承造商。
可是,为什么闹人命?和守边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林凤仪问:“他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被杀吗?”
此时突然店员进来了,端一盘菜,说是感谢林御史大驾光临,本店招待。
林凤仪不禁佩服云姬的谨慎,但还是说:“谢谢。我就是想听箜篌,因为在我家乡很难听到,会的人也很少。请帮我跟洪老板说声谢谢,也跟他说,御史不能接受招待,你这盘甜酱肉丝我很喜欢,等一下务必一起结进去。”
店员点头出去了。
云姬说:“奴婢不知原因。彼等说话时,常遣姑娘出去,谈毕才让奴婢等进来。”
云姬的第三段以渐弱到消失没有声音作结。
然后云姬放稳箜篌,起身坐到林凤仪身边,敬了林凤仪一杯,说:“然,彼等似皆由汤、席二位老板主谈,邓总管仅负责张罗桌席酒菜。”
林凤仪觉得很感谢云姬,夹了很多菜到云姬碗里,要她多吃。
云姬点头称谢,吃了两口。
林凤仪已经知道要怎么办,但还是问一下云姬:“你大概不方便去都察院认尸?”
云姬点头。
林凤仪说:“你知道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云姬说:“似乎与兄弟父母同住,有妻与一子。”
云姬看到林凤仪也吃很少,尤其是刚刚号称喜欢的甜酱肉丝,动都没动,就舀了一大口到林凤仪碗里——这样才能圆刚刚的话。
林凤仪吃了一口,确实很好吃,干脆再舀了一大口,也舀了大口到云姬碗里。
云姬说:“现大雷雨将歇;奴婢再奏一曲,大人听毕即可回矣。”
林凤仪点头,云姬又回到箜篌前,再度弹奏了一首;但林凤仪已经听不进耳里,只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办——应该先去邓霄他家,如果邓霄活蹦乱跳,就当没事;如果失踪,就要请家人到都察院一趟了。
林凤仪结了帐,回到都察院;三名御史都在等她说说到最高档餐厅有什么好料。
林凤仪说:“好大一块料。”
接着就把云姬的情报说了一下。
武方说:“本院画像张贴多日。尚书身亡,京城沸沸扬扬,邓府岂有家人失踪多日而毫无反应之理?莫非另有隐情?”
几名御史也想不出所以然,只能明天去一趟再说了;但正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时候,突然发现扬风不见了,转头一看,只见扬风又走到柜子那边,拿出苏尚书的纸来研究。
扬风说:“若中间数行者,分指曾在醉悦楼饮宴之人,则最末之两,难道指诸人之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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