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张初一和颜红军练端枪,找了两根白杨棍儿,头上拴个麻绳,下面掉着块砖头。
反正张春福也不在,段老头也是凑合凑合得了,不过哥俩总感觉段老头监督为假,打击报复为真。
总感觉段老头手里的木棍儿像长了眼睛似的,每次都抽在俩人的麻筋儿上,疼得哥俩龇牙咧嘴。
“师傅,您这一手小木棍也太刁钻了吧?在身上又麻又疼!
您到底师承何派?总得告诉徒弟我吧,我这一个头磕在地上,也好知道上香给谁上啊。”
段老头提溜着棍子绕着哥俩走了几圈,听到颜红军的问话,微微一笑,一棍子抽在颜红军屁股上。
“哎呦!”
“臭小子,别的额不能多说,额就告诉你一点,额师傅姓霍,津市的。”
嗡!
颜红军正一脸纳闷还没反应过来,张初一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好家伙!
大鱼!
嚯嚯嚯嚯嚯嚯嚯嚯,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
段老汉当着张初一的面提起自己的师门,一方面是没把张初一当外人,毕竟张初一已经是张春福的徒弟了。
再一个,也有心测试一下张初一,看到张初一和颜红军一样,一脸木那,心想这个比看来是装到了。
把小棍儿往院墙旁边一立,美滋滋的朝院子外走去。
“额去一趟柴寡妇,呸!那啥,患者家里头,一会回来。”
看着段老汉走远了,颜红军把棍子往地上一扔,才问道:
“初一,你说这老家伙咋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说的话全是弯弯绕,啥津城了,霍家了,闹球不清楚。”
“你还他娘的真是傻人有傻福,随便认个爹都是名门之后,踏实的跟着段老爷子鞍前马后吧。
咱们家庭都是普通人,人家愿意真心收咱哥俩,咱就好好学,好好伺候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颜红军看着张初一难得一副正经的样子,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还用你说,大老爷们一个头磕地上,咱就得认,俺爹娘从小就教育俺,谁对咱好,咱就得掏心窝子对人家。
不过话说回来,那啥霍家是干啥的?你了解不?”
颜红军挠了挠头,看到张初一发抖的双臂和一直没放下的棍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的重新捡起来,继续练着端枪。
“我也闹不明白,应该很厉害吧,你想想古时候武将对位杀敌,第一句话肯定问的是:
来将留名!寡人刀下不斩无名只鬼!
吾乃常山赵子龙!
吾乃无双上将潘凤!”
然后张初一把棍子放下,来了个叶问起手式。
“后来俩人切磋习惯自报家门。
咏春,叶问!
洪门,大声发!”
看着一脸发懵的颜红军,张初一拿起棍子立在胸前。
“你想想,你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你先开一句:
津门霍家:颜红军!
对面就算要打你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万一有认识的你这师门的,没准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喊你一声红军哥!”
颜红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你说话咋也跟段老头一样总是高深莫测的,我总感觉你他娘的自从来插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都不认识你了。
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在火车上脑袋被桌板子挤了!
算求了,反正你从小就不正常,你他娘的小时候总跟着大人屁股后面听人家说话聊天。
原来这里面这么多道道,快快快,还有啥俺不知道的,告告俺,咱也长长见识。”
颜红军的求知欲此刻爆棚,没办法啊,在这个获取信息困难的年代,张初一说的话仿佛那三十三重天外的世界。
“没啥,你就记住在咱们鲁省别惹姓孔德,去了津城别惹姓霍的,以后有机会修仙了,别惹姓林和姓叶的!”
“还修仙,你这言论很反洞啊,小心老子参你一本,来来来,小张同志,给大爷按按腿!”
“握草,给你脸了是不,看棍!”
“尼玛,你敢捅老子腚眼,看我霍家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孽!”
金色的夕阳照在了院子里的俩人身上,晒的后背暖暖的,仿佛大自然母亲的怀抱一样。
张初一自从重生到这个年代,也幻想过什么房子邮票小黄鱼,娶妻生子过家家。
可是快乐有很多种,就像每片雪花都不一样。
张初一觉得,既然是重生,那就要跟上一世的自己完全不一样,重生重生,重新生活一遍,什么房子票子儿子,万事随缘。
咳咳!
“我看你俩还是不累,来来来,再练一小时再吃饭。”
贪玩淘气的哥俩被从患者家里回来的段老头抓个正着。
“您倒是吃了个嘴干爪净,想过我们么。”
颜红军望着朝屋里走着的段老头嘟囔了一句。
“你小子说啥?”
“没啥,我说您歇着,我练完了帮您做饭。”
“草,额信你个鬼!”
段老头,回屋把中午的烩菜在锅里熥了熥,一大盆的大米让这俩小瘪犊子全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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