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一望着段老爷子快乐的背影,就知道回来时候的他肯定身心俱疲。
算求了!虽说年纪越大,时间越短,但谁知道这老中医有没有啥延时秘方?
靠人不如靠己,自己做饭。
让颜红军烧火,自己处理起鹿头来。
用小刀把皮毛剥下,也没有镊子,干脆皮都扒了,把里面的脑花和肉清理出来。
不夸张的说,这个鹿头上的肉就有十来斤,一个木盆都放不下。
可惜了,看似这么大的鹿头,脑花只有核桃那么大。
割下来的鹿舌用清水清洗干净,刮掉厚厚的舌苔,放入葱姜去腥,大火焯水。
重油重盐重口味,来一道酱卤鹿舌。
煮了一个半小时的鹿头,剥下上面的碎肉,来一道凉拌鹿头。
想了想被段老头拿走的小二百斤鹿肉,气不过哥俩又从缸里拿出来两块刚裹上盐的鹿块。
用水洗干净,切成肉片,配上酸菜土豆、干粉皮,来了一道酸菜汆鹿肉。
好家伙!肉比菜多系列。
要不是调料简单,张初一今天非得折腾出来全鹿宴。
好歹上一世也是舌尖华夏的忠实粉丝,那些个荒野求生的短视频里,也有好多介绍猎物的各种烹饪方式。
这么新鲜的食材就是白水一煮,沾上粗盐它也香啊!
忙活两小时,吃饭十分钟。
两腿一盘,坐在烧热的炕头上。
抿一口小酒,把鹿舌往用醋和白糖,香油调制的小蘸料里一蘸。
这滋味,给个村长都不换!
喀啦!
屋门被推开,一股寒风吹了进来。
“呀呵,哥俩吃的挺香啊,还有没有规矩!”
段老爷子在院子里就闻到了香味儿,本以为徒弟心疼劳累的自己,备好了饭菜。
进门一看大快朵颐的哥俩,胡子都气的立起来了。
“师傅,锅里给您留着呢,俺们俩就是先尝尝味儿!”
“就是,段老爷子,小子斗胆做了几道菜让您这位美食大师点评一下,这也是俺的荣幸不是。”
哼!
老爷子把一小黑袋子扔在了炕沿上。
“这是患者给的诊金,自己炒的一袋子五香大豆。亏额还想着你俩,哎!人心不古啊!”
哥俩赶忙把段老爷子让到了主位上,一通彩虹屁。
老爷子只是喝着小酒吃着大豆,筷子都没动,看着嗷嗷干饭的俩人,不时的发出笑声。
等俩人拍着肚皮靠在墙上一副贤者时间了,段老爷子这才开口问道:
“咋样?好吃不!”
“香啊,造啊,吃完吐泡泡啊!”
“嗯,好吃!”
“你俩就没啥不舒服?”
“嗯,就是嘴有点麻,脑袋有点迷糊。”
“俺就说你不能喝,非得抬杠,酒品如人品,瞅你那损出!”
“你还他么说我,你在那不好好坐着,搁那疙瘩晃悠啥呢?”
咚!
俩人倒在了炕上,没一会打起呼噜来。
段老爷子给俩人盖了床被子,把碗里的鹿肉鹿舌一股脑倒进锅里,扔进去几片不知名的小叶子。
炖了半小时,这才坐炕上吃起肉来。
看见睡的一动不动的哥俩,嘴笑的咧到耳根子了。
哼!
让你们把肉多泡一会,等我回来做饭,这驼鹿肉身上还带着药劲儿呢,俩傻狍子!
第二天,天不亮段老爷子被李有田的砸门声吵醒。
让段大夫带上家伙事,从家里拿跟棒槌须子,去刘营伍公社帮忙。
“他娘的,肯定是张春福那货让额去的,老迷个擦眼了,又捅娄子了,每次撅起屁股了想起来找纸了!”
段老爷子边收拾行囊嘴里嘟囔着。
说归说,手里动作一点没停,肯定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给睡的像死猪的俩人身边写了张条子,赶忙跟着李富贵朝山下赶去。
刘营伍公社这边,林场外面搭了一个简易的灵棚,这个特殊的时期,只有这里才少了一抹红色,但也只能用这漫天飞雪来寄托哀思。
“王大哥,节哀!”
“来喜叔保重身体!”
亲朋好友们从屯子里赶来送王来喜的大儿子最后一程。
枉死的人不能进屯子,这是这座大山多年以来的规矩。
哪怕是这次公家为了猎杀狼群,这个规矩也不能变。
刘胜男来的时候还专门提了一嘴,也被王来喜一家谢绝。
如果真让王来喜家的大儿子遗体进屯子,不用其他人,屯子那些寡妇们,就能用唾沫星子把他们家人淹死。
讲话了,不是没人努力过,胳膊别不过大腿。
哪怕有人就想的人葬在外面,把丧事在家里办,就这个简单的要求,都被其他人无情的拒绝。
规矩就是规矩,枉死之人不能进屯子。
后来有一个性子烈的外地女子吊死在了新成立的民政局门口,才让当地政府严办,取缔了这一陋习。
刘胜男一脸红光满面,这次打狼行动的成功也为他的仕途向前迈了一小步。
公社一商量,给参加行动的队员们一人多发了二十块钱回家过年,受伤的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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