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烟雾缭绕。
榆树屯F4在一旁抽着烟,那眼神里把崔明活撕吧了心都有,吓得小伙子躲在王老板儿身后,不敢露头。
“草,亮子,不是哥不动手啊,那王老板儿可不是一般人,那家伙也是个老哇子。”
二驴子把王老板儿的情况给其他人讲了一遍。
“草,王老板多个几吧,今天谁来也不好使,咱也不是不讲理,咋打的亮子,咱打回来拉倒。”
颜红军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
“行了,注意点素质,这事儿咱有礼,大不了惊动公安,就他那小子敢拿枪指着人这一条,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亮子,没事,你就说,你是要赔偿还是要出气?当然了,也能全要,谁让咱是兄弟!”
吴小亮站在一旁,两只拳头紧紧握着,死死咬着嘴角,强忍着不哭出来。
这就是兄弟们?
虽然也跟王兵和马杰称兄道弟好几年了,但基本是遇事了都是自己动手,他俩掏钱。
要说友情有没有?也有,但这玩意儿一掺和钱了,再加上身份地位过于悬殊,这友情也就变了味儿了,不那么纯粹了。
自从响应号召,上山下乡以后,吴小亮本想着围在王兵身边,好回城以后安顿个好工作,替家里解决解决困难。
尤其能帮母亲分担一点,下面这么多弟弟妹妹,吴小亮一直都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从来没体会到被几个人关心、照顾的感觉。
尤其刚来了榆树屯还与张初一和颜红军闹了个不愉快。
可时至今日,面前的哥三,却这么设身处地的替自己着想。
就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
男人的友谊升华,除了酒是润滑剂,相似的经历、共同的敌人,互帮互助的,被需要的感觉,都会让这段友谊,带来质变。
吴小亮扭身子抹了抹眼眶,笑嘻嘻的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刚才遇到这俩小子,那真想弄死他们,可后面我不这么想了,我妈说过,吃亏是福。
既然咱人没事,让他们把猪赔我就算了,别让哥几个和二驴为难。”
吴小亮能这么想也是下了大决心的,说明哥三在他心里的地位远远超过了报仇。
这要搁以前的吴小亮,那是瑕眦必报,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下。
说不说,这也是张初一的魔力,让二驴放下耍钱,让亮子不再斗狠,让红军.....
额!
让红军吃好喝好吧,这孩子不能要求太多......
等了约么二十分钟,这半夜的天实在太冷了,几个人躲在医院大堂里冻的直跺脚。
崔明也挑了白天在林子里的事,避重就轻的跟王老板儿说了个大概,那意思就是三人遇到个猪,分配不均动了手,都吃亏了。
就这么的,崔老汉一个人出来了。
“王哥,孩子胳膊是接上了,情况不太好,得住院,我得回趟家取钱去。”
“成!不够了上我那取去!”
哥俩迈步往出走,躲在墙角的崔明赶忙抬脚跟上。
“不行!不能走,我兄弟白挨打了?”
“这话说的,俺侄子不也让你们胳膊打断两次?大夫都说了,闹不好得留下后遗症,差不多得了。”
“娘了个比的,你个老闭灯,俺兄弟差点命都没了!你一句差不多就完了?那意思还得俺们给你侄子治胳膊呗?”
颜红军在这吵吵把火的,让医院里值班大夫一顿撅。
管你们是谁,把一伙人撵了出来。
“二啊,劝劝你兄弟,大晚上的有啥明天再说不行么?不就是一头猪么?赶明儿我去你舅那,肯定给你们个交代。”
王老板儿见对面几个年轻人揪着不放,心里也有点不乐意了。
“大爷,真不是猪的事,合着你半天啥都不知道啊?”
二驴子一听这话也不干了,吧啦吧啦把白天林子里的事说了一遍。
啊?
王老板和崔老汉听完两眼一瞪,合着这里面这么多事儿呢?
啪!
崔老汉照直给了崔明一个大耳刮子。
“马了个比的,真他娘的丢人,你们俩小子是一句实话没有啊,不是你俩三枪打个孤猪么?
合着就这么打的?还敢冲人家架枪?你踏马的那些规矩都学的娘胎里去了?
滚滚滚,你俩的事我管不了,老子吃你两口猪肉,拦下一屁股屎。
王哥,丢人啊!走走走!让这俩小子死外头算了。”
这崔老汉急头白脸的一顿,哐哐又给了侄子两句,那是一顿骂。
张初一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老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滚刀肉不怕就怕苦肉计啊。
这崔明也会来事儿,就着台阶跪在地上哭天抹泪的,又是说自己害怕,又是后悔的。
王老板儿在一旁鼻子都气冒烟了,这家伙早知道是这烂事,那自己个儿绝对不会管啊。
谁粘上都是一身臊!
都怪自己太好面子了,这个崔老登,可把自己害惨了。
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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