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和李建设来到西面的杠梁子山上。
“这么滴,你兜下头,我兜上头,那些个山菜、刺老芽子、水蕨菜你挑大个的,要是有蘑菇多薅点。”
“嗯呐,早点干完早点下山。”
王建国哥俩一人一个大兜子,他知道兜上杠比较累,寻思让李建设轻松点。
哥俩分开以后王建国掐着北杠奔着二肋的位置往东南角这么兜。
李建国实在,顺着喇壳子底下一路兜,走到沟底的时候看到这么一片刺老芽,正好长的得有二寸来高。
这家伙可带劲儿了!
李建设乐颠的搁腰里抽出小砍刀,砍了一个木叉子当钩子。
因为刺老芽子杆子上全身都是刺儿,你得搁钩子搭着尖儿一点点的搁它弯下来,用手掐,要不然容易扎手。
李建设没咋跑过山,他不想想这么一大片刺老芽子,别说他看了心动,那野牲口们就能不惦记?
这个时候黑瞎子下完崽子,早已经出来了。
熊崽子一般都长到个二三十来斤,有的时候生的早了,能到四十斤。
黑瞎子搁山上不愿意跟人见面,一般情况下都愿意搁这石塘或者沟底待着,因为这里面安静。
李建设搁这沟底兜的位置离着王建国说远也不太远,一个在才,一个在上,俩人离着几百米,走的最前面再汇合。
李建设砍吧完钩子上这沟底就咔咔一顿往下掰。
等他掰的正起劲儿的时候,隐隐约约就听的旁边的空心柳堂子哗哗直响。
他定眼一看,黑了呼噜的这不是一个小黑瞎子么?
瞅着这小崽子,李建设滋啦一下子,冷汗就倒了出来,头皮搁后脑勺子嗖一下子就干到了前崩喽。
他虽然没跑过山,但从小耳濡目染,当爹的李富贵没少念叨这跑山的事儿。
但凡看到小黑瞎子那赶紧撂,因为母黑瞎子就搁跟前呢。
大黑瞎子经过一冬天把身上的肥膘都消耗没了,领着崽子再一啃吧吃奶,那更瘦了。
所以从开春到夏天,连着山野菜的根儿再加上石塘里地枯木叉子老树根啥的,它给揍起来吃底下这些个蛇虫鼠蚁。
所以母黑瞎子离着李建设没多远,倒是没多大,也就一百八九十斤,是头刚刚二年成熟的小母黑瞎子,头一年就下了一胎。
当李建设看着这黑瞎崽子,黑瞎崽子也瞅见他了。
这家伙慌忙的扭身儿就跑,搁这沟底一跑,石塘底下这些个空心柳,狗老藤子啥的被拽的直响。
这一响可坏了事了,把小黑瞎子吓得嗷嗷直叫唤。
这沟塘底子长着一些二十多公分粗的松树,这小黑瞎子一受惊季节上树了。
搁树上这么一叫唤,李建设一紧张,就被脚下的爬山虎藤子绊了一个狗啃泥。
等他慌忙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喘着呼呼的大气声。
李建设回头一看,这母黑瞎子炸起浑身的长毛,嗖嗖的就奔他扑了过来。
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感觉后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了。
李建设后身背着装野菜的布兜子,黑瞎子把他扑倒以后呢,连挠带咬,咔咔几下子就把这布袋子撕个粉碎。
接下来就是他的棉袄了,李建设是哭爹喊娘,嗷嗷直叫唤。
当他瞅见黑瞎子的时候他就大喊道:
“建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王建国搁上杠子上听到动静儿,赶紧撒丫子就跑,往李建设的方向迎着。
李建设后脑勺子让黑瞎子爪子挠了一下后,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就是麻的慌。
连爬带挪,努力的把脑袋插到了这大石塘的一个石头缝里。
把肉最厚的屁股蛋子留给了黑瞎子。
黑瞎子护崽子那是出了名的,哪能轻易的饶了李建设?
一顿疯狂输出以后,李建设失血过多就晕死了过去。
母黑瞎子造够了,瞅着人也不动换了,这才领着熊崽子撂了。
王建国从山上一路向下狂奔,边跑边喊。
“建设!建设!你在哪啊?咋滴啦?”
一气喊了半天,也没听见李建设的回应。
他知道李建设这小子实在,不会开这种玩笑,那指定是出事了!
边跑边用手里的斧子把敲着旁边的树干,咚咚咚的制造着响动。
等到了沟底,发现了血迹和搏斗的痕迹,顺着着踪就找到了半边身子插在石头缝里的李建设。
把李建设拽出来一看,后屁股带棉裤已经让黑瞎子撕吧个稀烂,那家伙跟西瓜摔地上似的,裂成了八瓣,身上全是鲜红的血迹。
王建国赶忙脱下上衣,用背带上的背绳把李建设的屁股裹了好几层。
又把自己的秋衣脱下来贴在了李建设的后脑勺上,用裤腰带绑紧了。
这样处理完,嗖起李建设背到自己身上,王建国赶紧下山。
这时候好多揽山菜的,路过见着王建国背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就知道出事了。
“婶子!快快找车,建国受伤了,快快快!”
王建国瞅着屯子里的乡亲,哭的都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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