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顺着张初一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
原来春福爷下的套子,就是一段围成的圆圈,绑在树上的油丝绳。
离地能有个三十来公分,支在空中颤颤巍巍,不是张初一指着,自己还真看不着。
“别小看了这绳套,俗话说越简单的东西其实越难,大道至简,俺师傅一辈子才研究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这小套子一下就是小一百个,专挑在野牲口经过的地方,只要这片地方有东西,那基本跑不了,这连环套就是我也才学了个三分。”
张初一在一旁认真的讲解着,王建国越听越入迷,原来小小的绳套里竟然有这么多学问。
张初一自己都没感觉到,他的一言一行,已经越来越像自己的师傅张春福。
尤其是跟跑山有关的玩意儿,那个眼神神态更是如出一辙。
看套子没套见猎物,张初一绕过去领着王建国继续走,大概溜了二三十个套子,张初一突然摆了摆手。
嘘!
王建国瞅着前面五十来米的一棵树下面,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正围着树上挣来挣去,小树被拉的乱晃,四周扬起一片雪沫子。
正是一只大狍子!
但因为小树韧性非常好,每次一哈腰,但狍子一缓劲儿,小树又立个笔直。
王建国跟着张初一擦擦擦的快步跑到跟前。
这狍子先是听见脚步声,又看到有人向自己跑了过来,登时吓坏了,四只蹄子狠命的往后坐,想挣开套锁的束缚。
等哥俩跑到树底下的时候,这狍子一个劲儿的跳跃、甩头躲来躲去。
张初一拿过王建国的木棒子,没动地方,示意他绕道另一头,把狍子往过赶赶。
等狍子绕了好几圈,屁股正对着张初一的时候,猛地甩开胳膊,掐起手里的棒子照着狍子的脑袋就是一下子。
张初一这一棒子是砸的又狠又准,把个狍子直挺挺的砸在地上,口鼻里一下喷出血来。
叮!
系统增加经验的提示音传来。
“愣着干啥,过来帮忙。”
张初一不紧不慢的把套子从狍子脖子里摘出来,掏出身上的侵刀,对准喉咙就捅了下去,一股殷红的鲜血冒了出来,染红了地面。
大概一分钟过去,这个血从开始咕嘟咕嘟往外冒,到最后滴答滴答往外滴,这才流干净了。
张初一拎起狍子的后腿控了控血递给了王建国,自己则把套子绑在了二十多米外的一棵小树上,接着哥俩又往前走。
溜套子往回走的路上,因为不走回头路,哥俩绕了一小节,又发现个脑袋挂在套子上,四肢支棱着的死狍子,比第一个稍微小点。
这回张初一指挥着王建国把它摘下来,又教给他如何下套。
哥俩一人背个狍子往回走,路上张初一解释到,狍子窝可不是狍子睡觉的地方。
而是它们固定活动的地方,它不像马鹿梅花鹿和驼鹿这些个同类活动范围大,掐着踪找到了狍子窝,咱下套就有了范围。
要是能勤快点多溜溜套子,那基本上十拿九稳。
走了半啦点,看见气喘吁吁的王建国,张初一招呼休息会。
找了片空地把头一个抓住的狍子仰磕放在地上,肚皮朝上。
从喉咙开始把皮豁开,破皮不破肉,一直挑到狍子的裆深,然后顺着豁开的这条口子,一手撑着皮,一手把肉拽开。
两肋的皮都撑开以后,沿着脖子划一圈,之后让王建国拽着狍子皮往下拽,一边拽一边把粘连在一起的皮肉划开。
这四条腿也从内侧同样的破皮不破肉,四蹄转圈划开,沿着脂肪层用大拇指卡着侵刀刀尖,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狍子皮就被张初一扒了下来。
把狍子皮平铺在地上,用侵刀从皮子的屁股朝着脖子的方向开始刮油。
“建国,以后打着野牲口扒皮的时候切记,一定要沿着屁股向上,顺着毛根刮油,要不然不是把毛刮掉,就是把皮刮漏,那样的皮子就不值钱了。
呐,这就算一张立立整整的熟皮子了。”
此时的王建国眼里,张初一仿佛变成了他的师傅张春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单单剥皮就有这么多说道儿。
王建国对跑山的想象,不再是以前随随便便十个人扛个枪进林子就能满载而归。
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
“初一哥,这个我扒皮啊,你帮我瞅瞅。”
王建国跃跃欲试,张初一却摇了摇手。
“这个死的时间长了点,不好收拾,再说你二哥等的都着急了。”
张初一边说边用侵刀划开了狍子的肚子,因为死的时间不长,口子一开,里面的内脏还冒着热气。
接着把肠子掏出来挂在树上,嘱咐王建国这也是跑山的规矩。
提溜着其他内脏往前走。
“初一哥,这玩意咋不扔了?腥臊烂臭的也不能吃。”
“哈哈,前面是我师傅下的夹子,狍子窝附近狼也多,等会咱把这些个玩意儿洒在夹子旁边,要不然我在刚才打死狍子的地方就把它开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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