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干啥呢?”
张初一今个起了大早,提溜上县城买的两盒麦乳精还有水果罐头,和留下的野猪肉,来到了王大撇子家。
王大撇子上回跟李富贵吃了大刺猬,多亏晚上全吐了,所以病情比李富贵轻多了,早早的出院回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大撇子一没和屯子里老娘们扯淡,二没有躺在床上虚度人生,居然在狗圈旁边拿着一几块布头做的绳子跟小狗崽子门拔河。
“初一来啦?你这些个狗崽子好啊,一等一等好狗,尤其这三条!”
王大撇子指着当初三花和啸天下的三条小狗崽子,一黑一白的俩公狗,还有一个熊猫眼母狗。
哎呀!
张初一心想道王大撇子眼还真奸啊,从这八个小狗里一眼就能挑出来好崽子。
当初颜红军在时集儿上买的狗崽,供销社买的两只,李二驴去孙智那讹的,抛开马杰踢死的一只和夭折的不说,最后就剩下这八个了。
张初一算了算整好哥四个一人两只。
“叔,你还会挑狗呢?那您说说这三只里哪个最厉害?”
王大撇子站起身子掏出烟卷嘬了一口。
“你个臭小子,在这考俺了是不?俺告诉你,咱榆树屯要说谁最懂狗,除了你师傅就得是俺了,包括李富贵的三条狗,都是当初俺挑的。
要说最厉害的,那必须这只黑八花的小母子了,她啊没准是头狗的料!”
嘶!
张初一内心震惊不已,王大撇子居然和师傅张春福当时说的话一模一样,都看好这只黑白花的小母狗。
张初一双手抱起这只蔫不粗的小“熊猫”,顶着俩大黑眼圈跟没睡醒似的,身形比其他的狗崽子小了一圈。
“这也没看出来有啥不一样啊?”
“初一哥,俺爹也不一定说的就对。”
王建国听见动静儿从屋里出来,不敢太顶撞自家老爹,只能好心提醒一下张初一。
“切!连你小子也瞧不起你爹是不?初一啊,你要是准备瓶好酒,叔今天就跟你好好唠唠,俺曾经见过一条狗,跟你师傅养的青龙有的一拼!”
王大撇子把话匣子溜个缝,吊起了胃口。
“成啊,孝敬您那不是应该的么?建国,去我睡觉那屋的炕柜子第二层,把那玻璃瓶汾酒给你爹取来,今天中午咱们好好整一顿。”
“嗯啊!”
王建国撒丫子一路小跑,王大撇子则是听到汾酒俩字吧唧吧唧嘴,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自从县医院回来,自家媳妇李淑芬就让自己滴酒不沾,这肚子里的馋虫都快饿死了,今天准女婿上门,虎比老娘们肯定不敢拦着。
李淑芬和王枣花上工回来瞅见院子里忙活的张初一,娘俩对视一眼,都乐呵的。
“初一来啦!”
“嗯啊,婶子,枣花你俩回来啦,俺这不是来看看王叔,中午俺师傅也不在,在您这蹭顿饭吃。”
张初一在太阳地里劈柴劈的满头大汗,穿着个薄衫站起身子,一身的腱子肉若隐若现。
把个王枣花看的脸蹭一下子就红了,打了个招呼跑里屋去了。
“你这孩子,整这么外道干哈玩意,来这就跟到家一样,你这也不早说,你快歇着别忙活了,婶子给你炖肉吃。”
李淑芬从偏房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张初一,抢过了对方手里的斧子,把人撵进了屋里。
李淑芬今天拿出看家的本事,用张初一带来的野猪肉焖了一大锅。
炖野猪肉的方法和炖狍子肉的办法比较类似,只不过在肉快烂糊的时候,往里加上土豆和粉条子。
东北的粉条不是地瓜粉是土豆粉,相当的劲道,放在锅里炖时间长了都不带烂的。
到了饭点,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在火灶上冒着热气,诱人的香气和蒸汽把屋里灌的满满的。
李淑芬做饭的手艺那相当好啊,尤其做山里的野味儿更是拿手。
有了王枣花在一旁打下手,看的火候,这锅猪肉炖的是烂烂乎乎,汁浓味足,粉条子炖的是劲劲道道,荧光锃亮。
“来,走一个!”
王大撇子端起杯中酒提了一杯,张初一端起来抿了一大口。
李淑芬和儿子闺女喝的都是麦乳精,张初一特意给王枣花和王建国他们挖了好几大勺,把这俩人美的直吧唧嘴。
王建国恨不得用舌头把碗舔了一遍。
有些人吃野猪肉吃不惯,觉得肉里有一股松木油子味儿,但是李淑芬是真的会做,焯水的时候加了点散娄子,重油重料整出来,加了点白糖提现的猪肉炖粉条子让张初一第二回吃见这么美味的菜肴。
上回吃还是师娘给做的,自从师娘下林场看小外孙,都是张春福和段老爷子做饭,男人总归差点意思。
“叔啊,您说说猎犬的事呗。”
酒过三巡,李淑芬已经领着王枣花上隔壁屋歇息去了,留下爷三个,张初一和王建国迫不及待的问起了王大撇子。
王大撇子几杯汾酒下肚,这性子也来了,红扑扑的小脸眯呼着眼睛,开口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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