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吃过早饭,二驴子还是掐着河沟子一路奔着大泡溜过去了。
路上夹了两只水耗子,也顾不上那么多,心里惦记着大双弓夹子犯没犯。
到了大泡离着老远就见那筋脊骨露出水面得有二尺来长。
夹住了!
二驴子也好奇啊,连着偷了两天自己个儿下夹子套着的水耗子。
妈呀!
到跟前儿一看,不是别的玩意儿,是一个草塘狐狸。
李二驴子把五六斤重的大夹子从水里捞出儿来一看,原来是这狐狸一叼水耗子,这夹板正好夹在了狐狸长长的嘴巴上,因为狐狸腿短,只能上下扑腾,到最后活活浸死在了水里。
“我让你叼我水耗子!”
李二驴子提溜起狐狸甩了甩,今天这是搂草打兔子,一挂二手发财喽!
狐狸这玩意儿邪性,山神爷送你的你才能得着,你要纯靠打那基本没可能。
除了专门下套子的皮兜子,其他武行根本摸不着狐狸毛。
跑山也分文武,大兴安岭的渔猎文化传承到现在得有一百多年,这“文”呢是指下个小夹子、小兔套,砸个队挖个地窖啥的。
“武”呢就是背枪上山和放狗围、拿扎刀的,他们所打的目标是大野猪、大公马鹿和黑瞎子豹子老虎,属于硬磕硬。
所以像文的跑山的人受伤的很少,换成武的就不行了,以前那些个老前辈有不少留下终身残疾,甚至都搭上性命的。
也有些个人不理解,说是跑山那么危险就别整了呗,守着大兴安岭干点别的啥不行?
跑山这行业吃苦遭罪,凉一口热一口,说到底还是穷,日子过不下去才琢磨出来的这一行,谁有钱还跑山?
动物是以食物链生存,两脚兽是以财富养家糊口。
上有老下有小,不干咋整?
跑山还有个好处,打个猎物皮张卖钱,肉能留下点沾沾嘴。
就拿野猪来说,猎人把好肉卖了,骨头架子回家还能烩点酸菜,所以说各个屯子跑山的不在少数。
但像四五百斤的大野猪,一般跑山的瞅见这猪溜子他也不敢跟。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李二驴夹住草塘狐狸以后,灰黑色的毛皮差点意思,不像张初一头顶上彭六哥送给他的黑皮帽子,一根杂毛没有。
跑山这一年,哥几个打的狐狸都不够一人一顶做帽子,想想上回亮子夹的三条腿狐狸,和自己这回整水耗子夹的狐狸。
这玩意儿看来是只能碰运气,李二驴琢磨了一下决定上县城里找机会换成钱。
快八月十五了,哥四个用钱的地方肯定多。
其实这狐狸是他自己夹的,大可不必分给众兄弟。
但换位思考,人家哥仨上林子里整大卵泡子,回来能不给他李二驴分钱分肉么?
做人得将心比心,啥都想着自己个儿,路越走越窄不说,想跟的人也会越来越少。
就在李二驴子趁着狐狸软乎儿的时候开膛扒皮,张初一哥三已经跟出去一天半了。
掐着猪溜子跟到了一片山矮子里的草塘沟,入口处早已经被帮猪群踩的烂八七糟。
“嘘!差不离了,一路上这猪造了不少野核桃,估计现在这搁里面趴窝呢。
红军你从杠鼻子绕过去,自己找棵大树到出口响枪就行,这草塘沟地形跟个葫芦嘴似的,咱今天就奔着最大的整,只要把它惊出来,其他的交给俺俩。”
张初一安排颜红军走了以后,又把亮子安顿在一处直挺的杠包上面,旁边就是一棵老歪脖枣树。
“亮子,等我开枪你再补枪,打完就上树啊!”
“得令!”
跟平时哥几个嘻嘻哈哈的不一样,今天面对的可是四五百斤的大野猪。
按道理这种体型的玩意儿不应该去屯子附近偷苞米吃,可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
张初一端枪来到了草堂沟子入口,瞅了瞅旁边的大紫椴树,有眩晕技能在,他有足够的逃跑时间。
大野猪身上厚厚的油脂层和鬃毛犹如钢板一般,压根不指望一枪能干倒,只要打吃重了,剩下的撵踪就行。
“砰!”
沙喷子独有的闷声传来,哗啦哗啦!草堂壳子仿佛炸了营一般,正在地上打盹的帮猪群四散逃开。
一座黑黝黝的小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一米多高的草居然让它露出来个尖尖。
其他野猪慌不择路,只有它横冲直撞奔着入口的位置俯冲了下来。
妈呀!这也太大了吧!
站在高处的吴小亮咽了口唾沫,看到草堂沟子里的像小山包一样的大野猪冲着他们二人的方向狂奔,有心提醒张初一,可想起他的嘱咐,又放下了手里的枪。
轰轰轰!
小火车一般的野猪走到葫芦口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危险,一个急刹停在了距离张初一埋伏点七八米的位置,猩红的双眼直视前方。
恶臭的拱嘴里喷出的哈气吹着地上的野草哗哗作响。
一人一猪仿佛僵持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吴小亮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人和动物的对峙,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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