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一个簸萁形状的石塘子,边上就长着许多爆麻花。
黑瞎子整搁上面掰的这棵那是老粗了,得有十七八公分粗,像是能长这么粗的那也少见。
爆麻花树也不是棵棵都开花,它也分公母,只有母子开花。
黑瞎子本来就喜欢搁这石塘子里待着,这时候树上一大串一大串白色的苞米花开的又大,上面的花粉甜滋滋的。
马红梅瞅着前面不远处的爆麻花树咔咔直响,走的近了一看。
妈呀!
这哪是人在掰这树尖子,这这这是黑瞎子啊!
吓得那是缩头缩脚,赶紧鸟悄的顺着石塘就往回返,蒋金凤正搁地上赌气摆套子呢。
马红梅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拽起对方扯着就往下跑。
“姐你拽俺干啥?这正下套呢!”
“黑黑黑黑黑瞎子啊,正搁上面呢!咱俩快往家跑吧。”
马红梅拽着蒋金凤就往榆树屯跑,把那背筐和小挎袋往起一拎,撒丫子出了石塘子。
这一道儿上马红梅的精神头儿缓的差不多了,等她们俩回到知青点的时候。
颜红军和吴小亮正搁院里跟着王大撇子学习打酱缸。
因为这时候发的新酱,这时候正是往外挑那些个小蛆壳子的时候。
“你俩咋了?火急火燎的?”
“又让野猪撵了?”
瞅见俩姑娘满头大汗淋漓,蒋金凤更是一屁股坐在院里嘎嘎喘气。
“你们屯子不愧是最靠山里的,俺们上石塘子那块下套子,妈呀来了个大黑瞎子。”
“这不扯呢?家跟前儿哪来的黑瞎子?”
颜红军笑眯眯的说道,他知道亮子跟蒋金凤认识就是让野猪撵了。
没准俩人是看岔劈了,吓出阴影了。
“俺可不撒谎,真真的!那顶上七里卡拉响,俺好奇上去一看,一棵大爆麻树上开的都是那白花,一个黑瞎子正搁树顶上掰那树杈子呢。”
马红梅拿手当扇子,跺脚说道。
“是?丫头看准了?”
王大撇子一听这话就信的八九不离十了,这时候黑瞎子最喜欢吃那爆麻花了,赶紧把手里的酱缸爬犁就放了下来,起身进屋喊了躺着的张初一和李二驴哥俩。
“要不红军和亮子去一趟?送到门上的黑瞎子,这可是一大笔钱,咱能好好过个八月十五了。”
李二驴子听见黑瞎子蹭一下子坐了起来,可瞅了瞅旁边的张初一,可恨这黑瞎子来的不是时候。
“这时候山上关门了,青纱帐全部起来了(枝繁叶茂),再好的枪手,隔身也打不上鸟。”
张初一心里不放心,犹豫的补充了一句。
可这黑瞎子一但搁那片沟矮子吃上这爆麻花,不带一天两天吃完就撩的,没准儿都能给你呆上十天半拉月的。
几人没了主意,这时候王大撇子吭气了。
“那啥,俺到有一招,要不咱用炸子?”
(#?Д?)
“啥是炸子?”
其他哥仨面面相觑,二驴子一拍炕铺。
“行啊,炸子行啊,叔你家有啊?”
“没有,不过富贵他大爷家有,俺去要两颗去。”
王大撇子激动的撂下烟杆站起身子就走。
这黑瞎子可值老鼻子钱了,以前总羡慕别人整个黑瞎子。
这回屯铺后山这么近,要是干着一个那过年都能多沾沾油腥了。
其他人看着王大撇子拍拍屁股就颠了,只能围着李二驴子问起来。
“炸子,怎么跟你们说呢,摔炮知道不?就是那原理!哎呀,一会王叔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这王大撇子直奔村北头的富贵大爷家,老头子没了老伴以后,一个人搁院子里种着大烟叶,老头正搁屋里把那些大烟羔子一点点攒成小粒,搁集上卖三毛钱一粒。
要搁现在那坐地就给逮起来吃花生米儿了,但六七十年代稀松,搁园子或者苞米地的旮旯里好多人偷着种。
完了那好几个老头围着火盆边上一搭一搭的整个小铁丝烧通红的。
往那烟粒顶上一杵,滋儿一下子冒起点蓝烟儿,在搁那草壳子里的空心柳一吸吧,那成香成香的。
那个年代拉个肚子啥的,整个小烟块烟头那么大的,喝进去一块立马就好使,正经有功效呢。
“四爷,搁这鼓捣你那宝贝呢?”
“哎呀小侄你咋来了!”
“这不是知道您这有几个炸子么,俺寻思取上一个,您放心,倒是炸着玩意儿了换钱少不了您老一份。”
俗话说再好的千里马没有伯乐也白扯,老头这岁数上炕都费劲,别说整炸子了。
“小侄你能整了这东西?俺可跟你说人可不能贪财啊,这玩意儿也就富贵能鼓捣明白,不是俺不给你。”
“四爷,你心放肚子里,俺不会用,别人会用啊,您放心,等着吃肉就行。”
以前富贵整过几个炸子,但人家可一点不撒谎,都一条腿一条腿的给他大爷往家拿。
这富贵懂得感恩,可这老头跟王大撇子虽然关系挺近,却还没打过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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