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外人都走了以后,吴小亮和蒋龙打的熊胆,让老头收起来了。
“小亮,叔做主了,这熊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让金凤把钱给你捎去。”
“叔啊,咱就别那么见外了,我看大哥还没把趁手的家伙事儿,这老洋炮威力挺大就是容易炸膛啊,这熊胆给大哥换把好枪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哥有了快枪,出去跑山也稳当不是?”
老两口瞅着吴小亮嘴里说出绕口的词,啥事了啥器了,反正挺有学问。
“你说说,小龙都跟俺们说了,这次没你把黑瞎子引走,那得出大事,肉和爪子都分了,这胆说成啥卖了钱你也得收着。”
老太太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事上可不能显得小气了。
吴小亮听到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站起身子把老两口扶到主位上,又把大哥蒋龙喊了进了,当着蒋金凤的面开口说道:
“叔、婶子,自打咱们认识以来,你们咋对我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金凤的心思我也知道。
我吴小亮也不是那没有担当的男人,这熊胆就当一份见面礼,我弟还有两年毕业,到时候他有了工作,就能替我在床前尽孝。
趁着这两年的功夫我得帮我兄弟把心愿了了,攒够了钱我就来娶金凤!”
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吴小亮憋着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后,脸红的低下头不看看大家。
嘶!
在场的老蒋家几人都有点懵,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先不说俩个小青年从未把事儿挑开过,蒋金凤的家人心里也总藏着个疙瘩。
这吴小亮是京城来的高中生,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狗窝,千好万好不如呆在父母身边好。
况且这穷乡僻壤的土旮瘩别说人家京城,就是县城也比不了啊。
这个现实的问题老蒋家私下开过不少次家庭会议。
姑娘无数次表明了态度,也让蒋家人悬着的心始终没放下,最好的结果就是以后蒋金凤能跟着男方回京城。
可那大城市都是活在传说中的地界,就连哈城屯铺里也没人去过,一想想养了十七八年的宝贝闺女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老太太经常晚上以泪洗面。
就连这次八月十五中秋节,包括大哥蒋龙在内,也是反对蒋金凤去榆树屯过节的。
啥都没定了就上赶的找人家,传出去闲话了丫头还咋嫁人。
谁也没想到,吴小亮能说出这番话来。
“小亮,既然你把话挑明了,叔也想对你说几句。
俺家就这农村条件,姑娘也不是个省心的孩子,你这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又有文化,你俩以后相处起来多让着对方,有啥了跟俺说,她不听话了俺来教育她。
可金凤这丫头外表大大咧咧的,内心老细了,你要真想好了,以后可不许辜负了她,俺们一家掏心掏肺都行,就是不能不要她!
那些个保证啥的都是假的,现在说的再好以后也不知道啥样,叔唠叨的有点多,你能明白俺的意思么?”
“爹!”
蒋金凤听完这话,跑到蒋有理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老爹从未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些。
都说母亲是感性的,父亲是理性的,平时生活中父亲总扮演着那个沉默寡言、不善表达的撅老头。
可此刻为了姑娘的终身大事,一个村支书居然放下脸面,低三下四的嘱咐着吴小亮。
别说蒋金凤哭了,就是蒋金龙也偷偷抹着眼泪。
“亮子,你说到做到啊,要是对不起俺妹子,俺就是拼了命也得要个说法。”
“你俩干哈玩意儿,爷俩搁这欺负孩子呢?亮子别听他们胡咧咧,一个个五脊六兽的。
婶子相信你,你和金凤还小,日头还长的呢,俩人好好处,你就把这当自己家,有啥直说,俺们一家你也看到了,肚子里都藏不住事儿,今个儿高兴咱一家人好好庆祝庆祝。”
关键时刻老太太挺身而出,先是给自己老头子狠狠地掐了一下,就把儿子蒋龙拽了出去,让他喊自己媳妇来帮忙做饭,这才打破了尴尬局面。
“金凤,你放心,以后你爹妈就是我爹妈,你哥你嫂子就是我亲哥嫂。”
“哼!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只能我欺负你,不许打小报告!”
蒋金凤举起拳头冲着吴小亮比划了两下,嘟嘴说道。
“咳咳,干哈玩意,俺还在这了你还要欺负人?惯的没样子,去去去打酒去,今天俺和小亮高低整两口。”
一顿午饭吃的是宾主尽欢,现在这年代都是保媒拉纤,得有中间人和长辈牵头儿,没有小年轻们自己整的规矩。
吴小亮酒桌上保证道等段老爷子回来就让他帮着来孙家油坊定亲,这句话又给老蒋家吃了颗定心丸,蒋金凤想到结婚成家,更是害羞的把头埋在了桌子里。
当天下午吴小亮以着急归还马爬犁为由,告别了蒋金凤一家。
来时候好好的,回去爬犁上装满了东西,香油、粉皮,还有一整条熊腿。
吴小亮路过红旗县城的时候代替张初一给师娘和大哥家把特产全留了下来。
姐夫苏永旺把一个厚信封放到了吴小亮手里。
“亮子,赶上了好时候,节前铜胆卖了六百七,还落了六张工业卷和一堆票。
让咱红旗林场的副站长换走了,听说当天下午拿着熊胆就去了省城,这是票据和钱。”
“姐夫,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初一来前我们几个商量好了,这钱你拿着,这些票据帮我们换点米面油。”
吴小亮从里面抽出来一百塞到姐夫苏永旺手里。
“你这小子干哈玩意!俺还能拿你们钱,去去去到外头等着去,俺给你们换东西去。”
苏永旺把钱退了回来,这次能把铜胆递到副站长手里,自己也成功进入了领导的视线,这是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这点钱自己还真看不上。
等吴小亮从林场出来的时候,爬犁上放了一堆生活用品,苏永旺还给整了半只羊,这玩意儿可少见。
二指厚的肥膘,羊尾巴的膻味能漂出二里地去。
就在他赶着马爬犁走到离榆树屯还有十四五里地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这时候突然听到了两边的草堂沟子里传来了刷刷刷的声音。
嘶!
拉车的黄骠马打了个响鼻儿,脖梗子上鬃毛炸立!
这是遇上啥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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