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论,犹如五雷轰顶,震颤心扉!
诸位兄弟皆不言语,细细回味,思绪纷飞。过往之事似乎打开了天门,从另外一侧透出了天光!
苏若一拍脑门惊呼道:“难怪我总觉得畏首畏尾,原来是怕伤了无辜百姓!”
东方飞鸿点点头,似有所悟道:“说的在理,对手显然洞察了我们的弱势。没错,邱胜说无法调查宫女太监,我们自然没有这个权力,也无法正大光明去彻查。可问题是我们又不能不去查,这是症结之所在。不然,要我们逍遥门何用?!”
赵一凡得意地点点头,笃定道:“虽然千丝万缕,但总有漏洞可钻。我们是官家亲自设立的秘密组织,但并非一点都见不得光。紧急情况自是可以禀报,请求支援。别人且不说,程琳作为开封府知府,打过几回交道,定是知道些内情,还有吕夷简等重臣想必也略知一二。”
邱胜却仍是一脸愁容,疑惑道:“七郎,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知该从何下手。如今宫中情形纷繁复杂,十分棘手,我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赵一凡略一思量,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从容道:“这也不难……我们可以找一下共通点,再寻迹求索,必定有所发现。譬如那些密信,若有怀疑之人,你可暗下查探此人的来往人员,有何烦忧等等,不出十人,寻找共通之处,我相信,自会有人浮出水面!”
真是另辟蹊径!
三人纷纷叫绝!
邱胜更是喜笑颜开,仿佛看到了希望:“往日我只知在宫里上天入地,恨不能挖地三尺,真是万万没想到……”
说笑间又对东方飞鸿和苏若道:“兄弟,你我里应外合,就不信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兄弟间顿时开怀大笑,都觉拨云雾而见青天。
东方飞鸿见正事谈毕,命人送上些酒肉糕点,几人畅快一番。
赵一凡许久未和兄弟痛饮,自然兴奋异常,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尤其是在西夏的经历,听得几人热血沸腾,恨不能亲历现场。当得知萧士奇亲自断掉了萧士平的右臂,三人一阵惊呼,都觉不可思议!
东方飞鸿凝眉道:“七郎,你与这萧士奇相比如何?”
这是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此人武艺如此出神入化,若是无人挟制,定是大宋之患!
赵一凡嘴角一丝浅笑,不置可否。
苏若砸吧了一口酒,回忆道;“我当年听一道主子说过,此人来无影去无踪,狠辣暴戾,喜怒无常。就是在辽国人眼中,此人也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存在,传的神乎其神。七郎,你那日见过,可有此感?”
酒过七旬,赵一凡的头昏昏沉沉,眼睛半睁半闭,努力在脑海中再现当日的场景:“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逼近,轻功应在我之上,与八郎不相上下。我与他并未正式交手,胜负难说。不过,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应该明白,两人交战,武艺倒是其次,智慧更胜一筹。千般武艺重在一个‘化’字!看谁幻化于无形,看谁化成风霜雷电……”
猛地,赵一凡顿住,整个人一动不动,蹙紧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另外三人也不敢惊动,都看向他,翘首以盼。
半晌,仍是痴愣在原处。
东方飞鸿闷了两口酒,实在焦躁难忍,索性问道:“七郎,有何发现?”
赵一凡回过神来,酒醒了大半,疑惑道:“十二郎,你可曾听过无形之剑?”
无形之剑……
东方飞鸿喃喃自语,他已近不惑之年,却从未听说过有无形之剑?!苏若和邱胜也在一旁暗自揣摩,静默沉思。
一时竟无人知晓。
苏若不解道:“七郎,你可是怀疑,这萧士奇所使用的乃是无形之剑?”
赵一凡点点头,一脸沮丧道:“我的记忆中确实有无形之剑,但我却不记得是从何得知,至于它有何妙处更是无从记起……”
“或许可请教二郎,他见多识广,又精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东方飞鸿提醒道。
此事也只能暂时搁浅,说笑如旧。
至散时,星月当空,微风徐来。
……
赵一凡一身酒气回到了家,方欲安睡,就见陈秋叶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他忙上前搀扶,一脸坏笑:“怎么?!你喝酒也不等等兄弟!竟至醉成这般!”
陈秋叶笑意盈盈,无可奈何道:“凡兄,是你醉了!我今日可是滴酒未沾……”
他的两个胳膊紧紧地被赵一凡的大手攥住,只得两手顺势抱住,缓缓将人挪向床铺,耳边还不时感受着吹来的风:“我可没醉!你才醉了呢!叶子,你来得正好,今日我高兴,你再陪陪我,咱们今日好好促膝长谈……”
“谈!谈,这就谈……”
陈秋叶将人安置妥当,长舒了一口气,又笑道:“是郡主放心不下,要我盯着你。看你平安无事,我也就回房歇息了……凡兄,明日一早我再来找你……”
孰料方转身,就被赵一凡拉住了胳膊,抿着嘴埋怨:“怎么要走?!叶子,来……我们说说话……”
陈秋叶回头看他迷迷登登的眼神,哭笑不得,只得搬了把椅子坐下,听他要说些什么。
“叶子,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不愿入这逍遥门?”
陈秋叶愣了一下,竟未料到他还惦记着这事,只得又笑着回道:“凡兄,你又忘了,我又不会武艺,进去也是废物一个,要我何用?”
赵一凡摇摇头,睡意昏沉,口中仍嘟囔着回:“有……有用……有……有大用……大用……”
陈秋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晌,嘴角慢慢扬起,整个人柔和平淡。又呆了片刻,听着他呼吸沉稳,沉沉睡去,这才起身离开。
赵一凡一夜无梦,睡得香甜,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他只觉略微头疼,郡主一早就送来了醒酒汤,热了又热,等不及他醒,只得先行去歇息。
方用过饭,就听下人回禀,称有位林姑娘上门拜会。
是……林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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