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林子里,吕律回了地窨子,往灶里添了些柴火,将除去心包膜和心冠油的两颗鹿心,架空放在铁锅中烘焙。
没有后世那些先进的工具,只能用这法子,慢慢来。
趁着这个时间,吕律到地窨子外边练了一会儿枪,直到天黑返回。
鹿心的烘焙,以这样的法子,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他干脆在土灶中加大了柴火,将鹿心放在过火管道上烘着。
今天一天下来,比昨天还累得多,他早早地洗漱,准备上床睡觉,在拉开折叠好的被子时,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一双袼褙鞋!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陈秀玉缝的。
难怪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看着鞋子,他心中不由一阵暖意翻涌,微微一笑后,就在床上试穿了一下,相当地合脚,而且非常舒适。
这感觉,真好!
第二天早上,吕律早早醒来。
年轻的身体是真好,不管头一天多疲惫,只要吃饱喝足,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总能恢复得七七八八,变得精神抖擞。
吕律起床,简单洗漱,和面做面条,刚准备下锅的时候,陈秀清如约而至。
钻进地窨子,一看吕律在煮面,一脸惊喜道:“下面啊,这个我喜欢!”
吕律将面下入锅里沸水中,轻轻搅散,防止粘连:“昨晚的肉分得咋样?”
“那还用说,鹿肉大补啊,哪家得了一块,不喜滋滋的,一说是律哥打到的,个个竖大拇指,聚在屯子里,热闹了好一阵。”
陈秀清兴奋地说道:“鹿身上,浑身是宝,只是可惜了昨天那么多鹿血,都白流了……我今天特意准备了四个大罐头瓶子。”
鹿血一样可以烘干入药,就连皮也是好东西。
“准备挺充分啊!”
吕律赞许地点点头,正色看着陈秀清:“昨天的事情没说出去吧?”
“没有,律哥的话,我记着呢!”
“那就好!”
面很快煮好,两人各吃了一大碗,开始收拾工具,准备上山。
今天去的并不算太远,所以,吕律也不打算带干粮,要真是饿了,在山上也不难弄到肉食,生个火的事儿。
今天,吕律特意带了两罐头瓶子装着的用热水化开的盐水,他可没忘记昨天看到的那片盐碱地。
对于动物们来说,盐分向来是它们不可或缺的元素,既然那里有这么一个地儿,正好带上些盐水,打个盐窝子。
再过段时间,天气再热一些,那种地方,就是个守株待兔的狩猎地。
能打的不少,说不定还能再打到鹿。
以其四处寻找,还不如让它们自己送上门来。
吕律可是仔细看到那小片盐碱地上留下的脚印,除了鹿蹄印,还能分辨出来的,得有七八种。
动物们会习惯性地选择这样的地方,隔三差五地来获取盐分,加大盐量,能吸引更多野物的到来。
见到吕律动身,元宝娘四个立刻跟了过来。
吕律弯腰拍了拍元宝:“今天在家休息,替我看好家!”
他不打算带上元宝,地窨子里的东西,价值可不低,有必要守一守,有元宝在,吕律也更放心些。
元宝轻轻呜叫一声,听话地折返地窨子前趴着。
这一幕,看得陈秀清一阵羡慕:“我要是有这样一条好狗就好了!”
“好狗,可遇不可求!”吕律笑笑。
陈秀清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律哥,昨晚分鹿肉的时候,屯长也来看过。”
“咋地啦?”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
提起这个人,他总是觉得心头不舒坦。
“也没咋地,问他要不要肉,他丢下一句‘吃不起’,背着手就走了!”陈秀清也是一脸凝重:“总感觉不怀好意。”
在亮子河林场场长李建民道歉那次,他就看出来了,吕律和赵卫国很不对付。
吕律想了下,他清楚陈卫国这人难搞,但一时间也摸不清在打些什么主意:“先别管,把眼下的事情做好才是正事儿!”
“嗯!”
陈秀清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相信吕律能把事情处理得很好。
两人一路抄近道,老早便赶到那片盐碱地。
水塘是从露出的岩缝里滴出的水滴汇集而成,周围的地面湿漉漉的,上面又添了不少细碎脚印。
吕律取出罐头瓶子,将盐水撒在周围。
然后,两人仔细分辨了一下,找到昨天看到的新鲜鹿蹄印,一路顺着追踪下去。
陈秀清想起昨天吕律说的,这是只怀孕的母鹿,他出声请教道:“律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是从哪里分辨出,这只母鹿是怀孕的。是因为怀孕,身体变得更重,脚印更深一些?”
这个问题他昨晚回去后又好好想了下,觉得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可是,就即使是母鹿,也有胖瘦之分啊。
单凭重量进行分辨,他总觉得不靠谱。
吕律确实笑了起来:“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个更重要的,你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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